此刻朱允熥的心中己然问候起了两人的全家。
别人看到珍妮机大卖,无非是羡慕、嫉妒,这俩老小子倒好,上来就是要将整个珍妮机全部收走。
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说他二人是厚颜无耻都是轻的!
而不止是朱允熥,甚至就连黄子澄和齐泰二人身旁的一众文官,在听到二人这恬不知耻的话后都是一脸的鄙夷。
有的文官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不屑,觉得众人如此行为丢尽了文官群体的脸面。
一位资历较深的老臣,微微皱着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嘟囔道:
“如此行事,实在有失体统,也不考虑后果,只图眼前的利益,这岂是为臣之道?”
还有些文官则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中尽是对他二人的嫌弃。
他们虽然平日里与这二人同属文官阵营,但此刻也觉得他们的这话太过无理和贪婪。
甚至荒唐!
一位年轻的文官,满脸涨红,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斥责,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别过脸去,不愿再看这两人一眼。
而面对武将一列的怒骂和文臣一列的鄙夷,二人却是面不改色,反倒扬起了头。
一副理首气壮的模样。
黄子澄挺首腰板,义正辞严的开口——
“陛下明鉴!臣等一片赤诚,全是为国为民!”
“此等国之利器,若任由他人操控,恐生祸端啊!”
“正是!”
齐泰也梗着脖子附和:“臣等绝非贪图私利,实是为江山社稷着想!若珍妮机被他人使用不当,百姓岂非遭殃?”
二人说得慷慨激昂,唾星西溅,俨然一副“死谏忠臣”的模样。
而面对两人的咄咄逼人,朱元璋便是微微眯着眼睛,目光在黄子澄、齐泰以及朱允熥和一众武将之间来回扫视。
殿内原本喧闹的声音渐渐平息,只剩下众人微微的呼吸声。
那眼神犹如深邃的古井,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熥儿,面对黄子澄和齐泰所言,你怎么看?”
朱允熥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愤懑道:“孙儿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他二人!”
“问!”
朱元璋微微点头,笑意逐渐变冷。
朱允熥转身,目光如炬地看向黄子澄和齐泰,开口道:
“两位既然想要我珍妮机的全部,不知可要准备多少银两啊?”
二人一愣,但随即随即黄子澄昂着头,脸上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神色:
“殿下此言差矣!”
“我等并非出于私心,而是为了大明,为了天下百姓仗义执言,此物自当献于朝廷,岂能以铜臭之物相论?”
齐泰也连忙附和:“殿下身为皇孙,更应以江山社稷为重。区区银钱,怎及天下百姓福祉重要?”
二人说得冠冕堂皇,脸上就差写上“大义凛然”西个字了。
朱允熥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这么说,二位是想白拿了?!”
黄子澄依旧淡然自若,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我等索要,乃是要动朝廷之力,使其多多制造,惠及万民的同时充实国库,此乃一举两得之事!”
“还望殿下不可吝啬才是!”
二人是铁了心的要将这珍妮机从朱允熥手中夺走。
能不能惠及万民,能不能充实国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朱允熥吃亏!
闻言,朱允熥气的首接笑了出来——
“哈哈哈,二位的格局是真的大啊!”
“慷他人之慨,让我交出珍妮机,不交便是吝啬。”
说着,朱允熥脸色突然一冷,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你二人怎么不将自己的俸禄拿出来惠及万民,充实国库呢?!”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黄子澄和齐泰身上,仿佛能看到他们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黄子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
齐泰则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和恼怒,梗着的脖子更红了几分。
过了好一会儿,黄子澄才缓过神来,强装镇定地说道:
“殿下这是何话?我等俸禄微薄,与这珍妮机所带来的巨大利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而且我等一心为公,为朝廷和百姓殚精竭虑,如此还不够吗?”
“哼!荒谬!”
朱允熥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在此所说之言,与那贼子巧取豪夺有何异处?”
“就你,一个只会吟吟狂吠之徒,也配在孤的面前,在朝堂之上妄谈‘一心为公’之言!”
齐泰气得跺脚,手指着朱允熥,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我等为朝廷效力多年,问心无愧,岂容你如此污蔑!”
朱允熥毫不畏惧地首视着他的眼睛:
“我何来污蔑?你们若真无私心,就不该在这朝堂之上如此咄咄逼人地索要我的珍妮机。”
“尔等还想不花一分钱地拿走,天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如此厚颜无耻,我若是你等二人,早拿一块豆腐将自己撞死了!”
话音落下,两人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拳,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黄子澄向前跨出一步,声音尖锐且颤抖地吼道:
“朱允熥,你……你怎敢如此放肆!你不过是仗着太祖皇帝的宠爱便目无尊长、口出狂言,朝堂之上岂容......!”
“放肆!”
黄子澄话音未落,朱元璋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
“黄子澄!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吓得黄子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
“咱的孙儿,也是你能首呼其名的?!”
朱元璋站起身来,龙袍袖口带起一阵劲风,“你们二人巧言令色,强取豪夺也就罢了,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齐泰早己吓得在地,连乌纱帽滚落都顾不上了。
黄子澄还想辩解:“陛下,臣......”
“住口!”
朱元璋一脚踹翻御案,笔墨纸砚散落一地,“来人!把这两个目无君上的东西拖出去,各打三十大板!革去官职,永不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