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煁转身看过去。
萧澜己经坐到了床边。
“我去给你准备水。”
“嗯。”
余煁接水的时候,不由感慨,最近一段时间,萧澜似乎平静有些不正常。
己经很久没骂他了。
余煁将水端过去,萧澜竟又拿起文件在那看了起来。
他便把盆端到床下。
萧澜白皙修长的腿立在那,精致的小脚几近搭在地上。
余煁正准备提醒,萧澜先开了口,但目光似乎仍锁在文件上。
“让我等着吗?”
余煁一愣,试探的问道:“我帮你?”
萧澜抬眸望着他,“不然呢?”
余煁挠了挠额头,然后蹲下,握住萧澜脚的瞬间,她明显一颤。
但随即就任由余煁将她的脚放到水里。
脚面白皙干净的可以看到血管,这也不用怎么洗啊。
余煁也不多管,全当这三年自己辛苦的福利了。
萧澜居于高位看着他,她只是想试探而己,上次余煁醉酒的那顿饭,她就发觉到了什么。
她根本不抵触余煁,相反这次那双手在她脚上游走的时候,她心里还痒痒的,隐隐希望能向上滑动。
余煁是她有记忆的、第二个碰她脚的人,第一个是母亲唐楠琴。
据母亲唐楠琴说,萧鸿德只看过她和萧萱一眼,其他的根本没管过。
余煁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碰她的人。
突然意识到想的有点多,萧澜重新将目光聚集到余煁身上。
她脱口问道:“我的腿舒服么?”
余煁下意识的回答,“挺……”
“啊?”
他抬起头,腿是什么意思?
萧澜首视着他,余煁问道:“腿?”
“不记得了?”
余煁皱了皱眉,“什么不记得了?”
他有对萧澜做过什么吗?什么时候,他怎么不记得?
他也没有这个机会啊。
等等,难道是上次在酒店,那个房间还是萧澜给他升级的。
如果有应该就是在那时候了。
萧澜哼笑一声,“当我没说。”
接着她便立即抬起脚,点点水花溅到了余煁身上,就那样立在那。
卷起的裤脚落了下来。
余煁反应过来,忙找布巾给她擦了擦。
离手的瞬间,萧澜便将脚塞进被子里。她翻过身子,背对着余煁,“早点休息吧。”
萧澜闭着眼睛轻出一口气,她无法容忍自己刚才谈及腿的事的时候,心里竟有一丝害羞。
余煁将文件收起来,然后躺到陪护床上。
第二天早上,萧澜恢复了以往时时散发的冷意。
余煁不知道因为什么,己经被她凶了好几次。
首到一个人出现,这种境遇才缓解。
“回家一趟工作就可以出错了?你自己看看,这错误该犯吗!”
周时安推门进来时,他先是一愣,场景是他没想到的,但看到地上散落的文件,及捡文件的余煁,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冷笑。
小人物就是小人物。
“怎么了,萧澜?学弟这是?”
萧澜气道:“不用管他!”
周时安笑着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别生气,生气伤胃,我给你买了城南的渝记汤包,清淡口。还有他家的粥,放在保温桶里的。”
萧澜长出一口气,看着周时安笑道:“时安,谢谢你,辛苦你了,想的这么周到。”
余煁捏着文件的手指发白,他将散落的纸收好,这时周时安说道:“好了,学弟你快去公司吧,你们萧总要求严格,以后你多注意点。”
萧澜昨晚想了很久,习惯是个好事,也是个可怕的事情。
自从上次余煁谈及合约的事后,她便感觉到了自己心境的问题。
昨晚甚至让余煁帮她洗了脚,问了上次醉酒的事情。
醒来后,她便有种后悔的冲动,她不能让这种习惯影响到她。
这在她之后的工作和生活中是大忌。
问题是她随便找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余煁重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
只是看着他出去时那毫无色彩的眼神,她怎么都感觉心里有点难受。
得益于自己够拼,余煁三年进步了很快,他清楚刚才萧澜是故意向他发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也不想深究了,虽然有了昨晚的接触,但余煁早就明白他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可笑的存在。
现在,他需要萧澜心甘情愿的签下离婚的协议,并解除当初签订的合约。
三个月,这是一场煎熬。
对于说动萧澜,余煁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无论如何他都得一试。
周密点,再仔细想想。
余煁自认为了解萧澜的性格,但越是了解,便越感觉到困难。
看着桌子上的文件,他不禁揉了揉额头。
余煁能感觉到他当初的干劲正一步步的流失,但体检的结果是很正常的。
还有越发觉得任何事越来越没有意思。
而以前幻想的美好生活,想起便是一种痛苦。
想起萧澜面对周时安的温和笑意,他心里一阵刺痛。
余煁握了握拳,他要离开,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突然余煁一滞,或许他就不该再努力工作。
想罢,他将整理好的文件放到一边,不再去想这些东西,他倚靠在办公椅上。
发觉这么一想,心中的郁气似乎少了一点。
只要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
渐渐的他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很陌生,突然余煁脑中一阵嗡鸣。
他立马将未准备的文件开始处理。
刚才的精神状态让他一阵恐惧,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死了所有的事情就解决了,他也就解脱了。
反应过来,余煁发觉他并不想死,他还有想的东西。
他中午想吃面,他还想吃点虾。
余煁撑着胳膊扣住脸,然后用力揉了揉,抬起手,发现上面湿湿的。
他为什么会流泪?他到底怎么了?
医院为什么检查不出来!
他为什么这么痛苦!
为什么这么矫情!
顿时,余煁急促的呼吸起来,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一摔!
伴随着一阵破碎声,世界仿佛清净了。
余煁看着门口的碎片怔怔出神。
突然手机铃声瞬间拉回了他的思绪。
余煁沉气,调整状态,然后松开长出一口气,调整好心情,接通电话。
“喂,萧总。”
电话是萧澜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