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腐肉气息在鼻腔里炸开时，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解剖台上躺着的橘猫腹部被剖开，脏器如同被揉碎的彩纸般摊开，更诡异的是，它的眼窝里塞满了黑色羽毛，在无影灯下泛着幽光。
"这是第七起了。"法医老周推了推眼镜，金属框折射的冷光扫过林夏发白的脸，"伤口边缘平滑得像激光切割，可监控显示，所有凶案现场都没有外人出入痕迹。"
林夏攥紧工作牌，上面"动物救助中心"几个字被冷汗洇得模糊。她永远记得三天前那个雨夜，自己在值班室听到的动静。玻璃窗外雨幕翻涌，忽然有湿漉漉的爪印顺着窗台攀爬，抬头时正撞见一双琥珀色竖瞳——那是她上周刚救助过的橘猫"阿橘"。
然而此刻解剖刀划开阿橘的皮肤，林夏清楚看见它体内埋着微型追踪器——这只本该在领养家庭的猫，竟在失踪三天后以最惨烈的姿态出现在这里。更可怕的是，当老周用镊子夹出眼窝的羽毛时，林夏发现每根羽茎上都刻着细小的梵文，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回到家己是深夜，林夏打开冰箱拿水，冷气涌出的瞬间，整排鸡蛋突然同时炸裂。黏腻的蛋液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猫爪印。她后退时撞翻垃圾桶，腐烂的猫粮包装袋上，用血写着"还我眼睛"。
手机突然响起，是同事阿伟的号码。接通后只有刺耳的电流声，夹杂着猫科动物特有的嘶吼。林夏颤抖着将手机贴近耳朵，听见阿伟断断续续的惨叫："它们...从下水道...眼睛...好多眼睛..."
第二天，阿伟的尸体在动物救助中心的地下室被发现。他的西肢被钢筋贯穿，呈跪伏姿势钉在地面，脸上蒙着用猫皮缝制的面罩，眼眶里同样塞满黑色羽毛。现场勘查显示，所有门窗完好无损，而监控录像中，只有阿伟独自走进地下室的画面，身后却跟着一串不断滴落的血爪印。
林夏在阿伟的工作电脑里找到加密文件夹，打开后是数百段虐杀视频。画面里，不同品种的猫狗被捆绑在手术台上，施暴者戴着银色鹿头面具，手中的手术刀精准划开它们的腹部。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个视频结尾都会出现相同的画面：一双金色竖瞳从黑暗深处凝视镜头，瞳孔深处有类似梵文的纹路流转。
当林夏将线索上报警方时，局长办公室的落地窗突然爆裂。碎玻璃中，十几只乌鸦俯冲而下，每只鸟喙都叼着染血的猫爪。混乱中，林夏看见窗外街道上，无数流浪猫正用后腿首立行走，它们脖颈处缠绕着黑色羽毛，整齐排列成诡异的阵法。
深夜，林夏被滴水声惊醒。浴室门缝渗出黑色液体，推开后，整面镜子被猫爪抓出蛛网般的裂痕。镜中倒映出她身后密密麻麻的身影——是那些在视频里被虐杀的动物，它们残缺的身体正在缓慢重组，眼窝里燃烧着幽蓝火焰。
"该还债了。"沙哑的女声从西面八方涌来，林夏感觉脚踝被冰凉的爪子缠住。低头时，阿橘腐烂的脸贴着她的小腿，原本失明的眼睛此刻竟长出了第三只瞳孔，瞳孔里映出她惊恐的面容。
城市上空开始飘起黑色羽毛，如同一场永不停歇的葬礼。警方发现，所有虐杀视频的上传者家中都出现了诡异现象：墙壁渗出腥臭的黏液，冰箱里堆满腐烂的动物器官，而他们的枕边，永远放着用猫皮包裹的黑色羽毛。
当林夏再次踏入动物救助中心，发现地下室的铁门自动打开。黑暗中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银色鹿头面具在幽光中浮现，面具下伸出布满伤痕的手，掌心纹着与羽毛上相同的梵文。
"欢迎加入。"面具后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金属，"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通过它们的眼睛凝视你。"
此刻，林夏终于明白，那些被虐杀的灵魂早己织就复仇之网。而每个参与这场血腥游戏的人，都将成为网中无法挣脱的猎物，在无数兽瞳的注视下，偿还他们欠下的血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