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月以九千三百两的价格,买下了阿塞拉所有的存货。
有一些上好的黑胡椒和白胡椒,孜然,迷迭香。
还有乳香,没药等一批药材。
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两麻袋的红蓝花。
红蓝花这个时候在中原还是很少见的。
阿塞拉说他也是第一次带这种东西到中原来。
因为怕卖不出去,还特意少带了一些。
只有这两麻袋。
本来是当做染料卖的。
但因为中原人不怎么懂得杀花工艺,有些染坊买了回去染不出想要的效果。
阿塞拉作为一个商人,对技术上的事也不太明白。
因此其余的就都剩了下来。
江思月却知道它不但是很好的红色染料。
还是一味中药。
活血通络散瘀止痛效果都比较好。
跟阿塞拉约定好第二天请他们喝酥油奶茶。
商队一行人就告辞回客栈休息了。
江思月晚上闲来无事。
开始准备酥油。
她记得这种草原或者高原上的食物,最好是用牦牛奶做。
但是这里没有牦牛奶。
就改用羊奶。
家里之前有两个小婴儿。
一个是朵儿。
赵氏因为月子还没过完就又怀了一个,根本没有奶水。
后期江母为了喂饱朵儿,买了只母羊。
回去的时候也没带走。
还有一个盼儿。
因为怕一只母羊喂不饱两个孩子,江思月带着夏娟回来后,又去买了一只。
因此羊奶是充足的。
夏娟闲来无事,就会去挤一些羊奶备着。
第二天盼儿喝不完还可以掺到奶茶桶里头,增加一些奶茶风味。
这会儿。
江思月把夏娟挤的一桶羊奶要了过来。
小火加热。
然后找了家里几个劲儿大点的男丁。
用擀面杖伸进桶里来回搅动。
这个过程非常费力,要来回搅拌上千次,才能做到油奶分离。
然后把油脂层捞出来放在凉水里清洗。
江思月也不知道阿塞拉家乡的奶茶是不是这样做的。
但她还是照着自己的方子试一试。
第二天,阿塞拉带着商队如约来了。
江思月就把昨天做好的酥油拿出来。
先煮好一锅红茶,去掉茶渣。
然后倒进大桶里,放上酥油,反复捶打至混合均匀,再加上牛奶和适量的盐熬煮开锅。
每人给盛了一碗。
江思月又磨了点胡椒,花椒,迷迭香等调料,单独放在旁边的小碗里。
“来,各位尝尝我做的酥油奶茶。
是不是你们家乡的味道!”
说着又把几味香料小碗端出来。
“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口味。
想加什么香料你们自己拿!”
阿塞拉喝了一口酥油茶。
本来还没抱多大期待,但喝了一口。
瞬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江娘子,你真的去过我们的家乡?”
这口味虽然跟真正的家乡味还差的有点远。
但的确是那边的配方没错了。
他喝了一口后。
又捏了点胡椒粉和迷迭香碎末扔进碗里。
用勺子搅了搅。
吹了吹冒出的热气,痛快的大饮了一口。
“啊!”
他舒坦的喟叹了一声。
接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出门在外这么多日子,这还是第一次喝到咱们家乡味道的饮料!”
他的队员们也纷纷感叹。
“要是再有个手把羊肉就好了!”
江思月说。
“这有何难?
铁牛,随我去买几头羊回来。”
虽然肯定也跟他们西域的羊没法比,但是拿本地的羊肉来招待一下远方的朋友。
当也算尽了地主之宜。
阿塞拉很不好意思:
“江娘子。
你己经帮了我很多了。
再让你杀牛宰羊的招待,实在是过意不去!”
他作为一个商人。
喜欢占别人便宜己经习惯。
但那也只限于买卖生意上。
私下里可没有占朋友便宜的喜好。
江思月也是看他们这次去宁州过的十分窘迫。
是想着吃到家乡味道会缓解一下思乡之情。
于是道:
“队长不用跟我客气。
以后你走商再经过我这儿,卖给我货物算便宜一些就行。”
枝儿他们的饭馆要是常开下去。
香料是不能少的。
而且焕颜斋的胭脂也需要原料。
江思月是准备把阿塞拉当做长期供货商来对待的。
阿塞拉听说要他让利。
感激的眼泪立刻就憋回去了:
“既是要算便宜,那我这奶茶和手把肉就吃得了。
再给我们加一份大盘鸡!”
……
阿塞拉一行在镇上休养了三天,就离开了。
天气越来越冷。
再走晚了西北的关口就会落雪。
他们就回去不了。
临走前跟江思月约定,每年西月会从榕树镇经过,给他带一批货过来。
红瑶吃了十天的青霉米汤,脸上的红疹慢慢消退。
只剩一点印子。
江思月感叹能选进青楼的姑娘到底是长得不差的。
红瑶鼻梁高挺,眼波含情。
是个明艳的浓颜系美人。
“你这症状虽然减轻了,但体内的病菌还没杀灭干净。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多吃一段时间的药。”
江思月说。
红瑶美滋滋的照着镜子:
“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本来以为我肯定得死了呢。”
从被爹娘卖了的那一刻开始。
红瑶就对自己的人生不抱希望了。
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找个愿意为自己赎身的男人,嫁进大家族里为妾。
可是妾也不是能自己说了算的。
命都掌握在主母手里。
一个不高兴就能随意给发卖了。
如今她因为生病,身契和户籍都到了自己手里。
自己还存了点钱,放在以前的好姐妹那里。
等这病完全好了。
她就可以找机会回去要过来。
再找个正经营生,本本分分的过一过正常人的日子……
“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要不是因为这场病,我肯定就在青楼里做到死。”
她们的青楼叫做怡红院。
不算什么高档的地方。
文人雅士都不稀罕去,都是些商贾豪绅往那边走。
红瑶为着自己的前途,早就在物色可以攀附的对象。
可是挑来挑去,竟没有一个有担当又愿意带她走的。
眼见着年龄越来越大。
她没挑到好男人,竟然先得了病!
江思月笑了笑,也为她高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
她对红瑶也有些了解。
从小在青楼里养成的习惯倒是有一些。
动不动就神态扭捏抛媚眼,说话还总爱带着娇嗔的语气。
但心眼是不坏的。
得了这样的病也没有怨天尤人。
江思月叫她不要出去她就乖乖的待着了。
有时候佩儿素锦几个好奇凑过来看,她还提醒她们注意防范。
别被感染了。
这样的女子,是值得她帮一把的。
“你现在可想好将来要干什么了?”
江思月给她诊完脉,好奇的问一句。
红瑶撅着嘴摇头,正要说话。
突然听见花儿来报:
“小姑,有个长得高高大大的姐姐来找红瑶。
我让她在门外等了。”
红瑶脸色立刻垮了下来,惊慌的问:
“那女的可是姓文?”
本以为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被她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