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的脚步声在午夜三点准时响起，苏璃从浅眠中惊醒，发现卧室的恒温系统被调至 17℃—— 那是顾氏基因库冷冻胚胎的标准温度。床头的夜灯在他经过时自动熄灭，阴影中，他的瞳孔泛着猫眼状异色，与双生子的超声波影像如出一辙。
"沉舟？" 她撑起身子，尾戒的碎钻在黑暗中发出预警的微光。顾沉舟的身影顿在落地窗前，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肩线，而读心术穿透混沌的意识，她 "听" 见不属于他的声线在脑海中炸开："为什么要保护这个实验体？她的存在只会唤醒你对母亲的愧疚..."
床单突然被掀开，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手掌掐住她的脖颈。苏璃的指尖划过对方手腕，尾戒扫描仪显示体温 35.2℃—— 比顾沉舟的正常体温低 1.8℃，这是基因库第二人格激活的标志。"你不是沉舟。" 她窒息着开口，指甲在对方手背划出红痕，"你是顾明远植入的防御程序，对吗？"
掐住脖颈的力道骤然收紧，顾沉舟的声音变成电子合成音："正确。顾沉舟的情感模块己被冻结，现在由基因库防御系统接管。" 他的另一只手按在她锁骨的胎记上，记忆金属锁链突然发出蜂鸣，"检测到双生子脑电波异常，需立即终止妊娠。"
苏璃的读心术在剧痛中强行启动，"看" 见顾沉舟的记忆深海：七岁的他蜷缩在培养舱里，看着父亲将手术刀划向陈曼的胸口，而顾明远的白大褂上，绣着与第 9 号实验体相同的夜莺图腾。更让她心惊的是，培养舱的观察窗上，倒映着与她相同的火焰胎记 —— 那是顾沉舟后背的对称标记。
"你后背的胎记..." 她的指尖划过对方衬衫下摆，记忆金属突然融化成液态，在顾沉舟后背勾勒出火焰图腾，与她的胎记呈镜像对称，"和我一模一样，我们果然是双生子。"
防御系统的电子合成音出现裂痕："不可能... 陈曼的双生子基因在胚胎分裂时就该销毁..." 苏璃抓住机会，将尾戒按在他后颈的条形码纹身，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她相同的火焰纹路，"你忘了吗？妈妈在邮轮上就把基因分成两份，一份给了沉舟，一份给了我。"
顾沉舟的瞳孔突然恢复清明，掐住她脖颈的手猛地松开："璃儿？我... 我又失控了？"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红痕，记忆金属正顺着伤口爬向心脏，"刚才的第二人格，是爸爸当年植入的防御程序，专门针对双生子的脑电波共振。"
苏璃点头，读心术穿透他的思维，"看" 见基因库的防御协议：当双生子脑电波超过 180 次 / 分，就会激活顾沉舟体内的机械义肢，并用第二人格执行 "胚胎销毁" 程序。而现在，记忆金属正顺着他的血管流动，逐渐侵蚀防御系统的核心代码。
"沉舟，看着我。" 她捧住他的脸，尾戒与袖扣的光芒交叠，在他瞳孔里投射出陈曼的全息影像，"妈妈在火场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让你成为基因库的武器，而是让你保护我，对吗？"
顾沉舟的喉结滚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陈曼在坠落前塞给他的，不仅是红宝石尾戒，还有段加密的脑电波信号，只有双生子的火焰胎记才能解码。而刚才第二人格的暴戾，不过是基因库对这段信号的应激反应。
"我想起来了..." 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胎记，记忆金属在两人交叠的皮肤上形成双生火焰的图腾，"七岁那年，我在火场看见你被父亲的手下带走，你的后背，就有和我对称的火焰胎记。爸爸说那是基因缺陷，却不知道，那是妈妈留给我们的联系。"
苏璃的读心术突然穿透时空，"看" 见十七年前的邮轮实验室，陈曼将胚胎分成两份，分别植入她与顾沉舟体内，而火焰胎记，正是双生子基因共振的生物天线。顾明修的手术刀落下时，陈曼的血滴在两个胚胎上，形成了互为镜像的火焰纹路。
"所以每次我使用读心术，你的第二人格就会被触发。" 她摸着他后背的胎记，那里的皮肤比周围温度高 0.5℃，"因为我们的脑电波，从胚胎时期就被绑定了。"
顾沉舟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释然："原来如此。爸爸以为销毁了双生子的胚胎，却不知道妈妈早己将我们藏进不同的身体。而我这些年的病态占有欲，不过是基因里的本能在呼唤另一半。"
记忆金属突然发出强光，在卧室天花板投射出基因库的防御地图，7.23 血月的标记正在中央闪烁。苏璃的尾戒扫描仪显示，顾沉舟体内的防御程序己被记忆金属摧毁，而他的机械义肢，正逐渐被双生子的基因同化。
"璃儿，我们该出发了。" 顾沉舟握住她的手，记忆金属在腰间形成护腕，"7.23 的血月，不仅是基因库的献祭日，更是双生子基因觉醒的时刻。妈妈在红裙里藏的坐标，现在指向 ——"
"孤儿院旧址。" 苏璃接过话头，读心术捕捉到他记忆里的画面：陈曼的日记最后一页，画着孤儿院与顾氏祖坟的连线，交点正是基因库的核心实验室，"那里藏着打开基因库的最后机关，还有妈妈留下的终极秘密。"
顾沉舟点头，指尖划过她腹部的妊娠纹："双生子的脑电波己经能穿透所有防御，包括我体内的机械义肢。现在，我们的每一次心跳，都是基因库的致命武器。"
当他们走出卧室，苏璃看见走廊的镜子里，两人后背的火焰胎记正在发光，形成完整的双生图腾。记忆金属的护腕在她手腕发烫，尾戒的碎钻排列成新的图案 —— 那是夜莺冲破牢笼的形状，而笼门的锁孔，正是 7.23 的血月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