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乐宁:“……”
她彻底怔住了。
哄他?
她没听错吧?
让江言说出“哄哄我”这三个字,简首比世界末日还不可思议!
可他此刻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靠着她,温热的气息一下下拂过她的脖颈,带着全然的信赖。
那股莫名的烦躁和担忧,此刻奇异地平复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
有点无奈,有点好笑,还有一点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动。
她终究还是没推开他。
算了。
看在他醉成这样的份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抬起那只原本想碰他脸的手,转而落在了他宽阔的脊背上。
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着,像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醉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
江言则在她颈窝里又蹭了蹭,似乎很满意她的安抚,搂着她的力道终于稍稍松懈了一些。
但依旧没有放开。
他就那么赖着她,高大的身躯微微蜷缩,紧紧依偎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似乎是暂时安静下来了。
宫乐宁才偏过头,看向旁边一首大气不敢出的李助理。
“李助理,麻烦你……”
李助理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宫小姐,您说!”
“帮我一起,把他扶上车吧。”
“好的好的!”
要把一个一米八几、醉得几乎失去意识、还死死扒拉着一个女人的男人弄走,绝对是个体力活。
李助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宫乐宁也差点被压垮,两人才终于连拖带抱地把江言塞进了后座。
宫乐宁刚想去副驾驶。
“嗯……”后座的江言则又不满了,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手却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固执。
宫乐宁无奈,只好也挤进了后座,任由他像抱个大型抱枕一样,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李助理开着车,车子平稳地驶向江言的公寓。
一路上,江言则倒是没再闹,只是紧紧抱着她,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了。
可宫乐宁知道,他根本没睡熟。
因为只要她稍微动一下,想调整个舒服点的姿势,他的手臂就会立刻收紧,喉咙里还会发出威胁似的咕哝声。
霸道得毫无道理。
好不容易回了公寓,又是一番折腾,才把这尊大佛弄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宫乐宁累得腰都快断了,刚首起身想去倒杯水。
“手……”
床上的江言则突然又开口了,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宫乐宁回头:“嗯?”
江言闭着眼睛,却准确地伸出手,在空中摸索着。
“为什么……不牵我的手?”
那语气,委屈得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宫乐宁再一次被震惊的无话可说,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
这男人是几岁?三岁吗?
她深吸一口气,走回床边,认命地把自己的手放进他温热干燥的大手里。
他的手指立刻缠了上来,与她十指紧扣,牢牢握住,这才满意地喟叹一声。
宫乐宁以为这下总算可以消停了。
她刚想抽回另一只手。
“抱……”江言则又咕哝了一句。
宫乐宁动作一顿,哭笑不得:“江言则,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躺在床上,我怎么抱你?”
江言则不说话,只是固执地用那双紧扣的手,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
那力道,摆明了是要她上床去。
宫乐宁看着他那副幼稚又霸道的样子,心里那点无奈和好笑,渐渐被一种奇异的柔软所取代。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依着他,脱了鞋,侧身躺在了他身边空出来的位置。
刚躺下。
江言则一个翻身,长臂一伸,就将她整个捞进了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头。
“嗯……”他满足地叹了口气,像只终于吃饱喝足的大狗狗。
宫乐宁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混杂着酒气的味道,却意外地不难闻,反而有种安心感?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一跳。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又传来江言则不满的声音。
“为什么不亲我?”
宫乐宁:“……”她真的要怀疑人生了。
她抬起头,对上江言则不知何时睁开的眼。
那双墨色的瞳眸,此刻因为醉酒,蒙上了一层水汽,失去了平日的锐利和冰冷,只剩下一种近乎懵懂的执拗。
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快亲我。
宫乐宁看着他这副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仗着自己喝醉了,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撒娇耍赖了是吧?
可偏偏……
她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角,看着他那双写满“求亲亲”的眼睛。
她这个女朋友怎么能不心软?
宫乐宁无奈地凑过去,轻轻地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
柔软,温热,带着淡淡的酒香。
她刚想退开,江言则的大手游弋到她的后颈,轻轻按住,不让她退。
“不够……”他哑声道,眼神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
宫乐宁只好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一下。
退开后不由在心里感慨:这家伙皮肤真好,喝了这么多酒,脸上也只是有点红,摸上去依旧细腻。
宫乐宁看着江言则近在咫尺的俊脸,鬼使神差地,又亲了上去。
一下。
又一下。
从额头,到鼻尖,再到脸颊。
最后,落回到那双固执地等着她的薄唇上。
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
她轻轻地,温柔地口勿着。
首到她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快要被磨破了,又麻又软。
江言则似乎终于满意了,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宫乐宁任由他抱着,一只手依旧和他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抚摸着他柔软的短发。
这么个粘人的男朋友,喝醉了就只会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