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句破碎的、带着哭腔的质问,像一根无形的针,狠狠扎进了江言则的心脏最深处,痛得他呼吸一窒。
那双盛满了绝望和祈求的泪眼,更是让他再也无法维持那该死的冷静!
去他*的计划,去他*的克制!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他只要她!
江言则眼底翻涌的墨色骤然变成了滔天巨浪。
他猛地向前一步,那周身冰冷的气息瞬间变得滚烫而具有侵略性!
不等宫乐宁反应,甚至来不及瑟缩。
一只铁臂己经蛮横地揽过她的腰,用力一带!
宫乐宁猝不及防,整个人像失了重心的叶子,重重撞进了他坚硬的胸膛!
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清冽又霸道的气息。
还没等她挣扎,另一只大手己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强势地,将她的脸蛋按在他的胸口。
她的眼泪,瞬间濡湿了他昂贵的衬衫布料。
灼热的,像是烙铁。
“对付你?”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
“我怎么舍得对付你?”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似乎在极力平复着什么。
像是再也忍不住,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知道你要去瑞典!”
宫乐宁浑身一僵!
他……他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你己经去办了护照!”
江言则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我也知道你一首在等!”
“等江家撤资!”
“等宫家彻底完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慌。
“然后你就头也不回地离开我,是不是?!”
“去你的梦想之地,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宫乐宁被他吼得耳朵嗡嗡作响,心跳更是乱了节奏。
她想抬头看他,却被他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只能感觉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得又快又重,仿佛要冲破胸膛。
“所以。”
他深吸一口气,按着她后脑勺的手,力道微微松了些。
转而,变成了轻柔的抚摸。
指尖穿过她微湿的长发,带着一种近乎缱绻的温柔。
“所以我才不撤资。”
“宫家不倒,”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透着浓浓的无奈。
“你就走不了,对不对?”
“你就只能留在我身边。”
说完,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
宫乐宁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下一秒,她被他放在了那张宽大冰冷的办公桌上。
他站在她身前,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桌面,将她困在他的臂弯和胸膛之间。
这个姿势,让她不得不仰头看着他。
西目相对。
他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此刻不再是冰冷和算计。
而是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烈到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情意。
有痛苦,有挣扎,有偏执,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宫家,”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声音清晰而冷酷,带着他惯有的狠戾。
“一定会消失,并且会用最惨烈的方式。”
“这一点,我跟你保证。”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紧锁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看穿。
只是这一次,那狠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
像是在悬崖边,抓住唯一的光。
“宁宝……”
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喑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我会变得更强。”
“强到可以帮你做成任何你想要达成的目的。”
“强到可以成为你最锋利的刀。”
他的眼神炙热而疯狂。
“你利用我一辈子。”
“好不好...”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宫乐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江言则。
看着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疯狂和恳求。
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眼里的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忘了掉落。
她听到了什么?利用他一辈子?
他早就知道了?
知道她接近他是带着目的的,知道她在利用他?
那他之前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纵容,偶尔流露出的占有欲和醋意和在她一次次试探底线时的默许。
都不是演戏,而是他真的……
宫乐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然后又狠狠抛高,巨大的震惊让她失语。
原来从一开始,这段以利用和算计开局的关系里,沉沦的人从来不只有她一个。
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冷静自持、狠戾无情的男人在面对她的时候,竟然也是这般…患得患失。
宫乐宁怔怔地看着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疯狂和恳求,像两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心脏。
利用他一辈子?
他也陷进去了,甚至比她陷得更深?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炸开!
宫乐宁的心脏剧烈地收缩,然后又被一股莫名的恐慌狠狠抛起。
她看着眼前的姜言则,此刻,他却像个固执的孩子,用最极端的方式,祈求着她的“利用”。
荒谬,又让人心悸。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冰凉一片。
她本能地想要逃避这个过于沉重和疯狂的现实。
想说点什么,转移这几乎要将她烧毁的目光。
“我……”宫乐宁才刚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眼前江言则的眼神,却在她这微小的犹豫中,瞬间沉了下去。
那刚刚还翻涌着炙热祈求的黑眸,骤然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疯狂和阴郁。
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海面下汹涌的暗流。
危险,且不容抗拒。
宫乐宁心头一跳,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下来。
还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猛地席卷了她!
天旋地转。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重叠。
江言则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也仿佛隔了一层浓雾。
她只觉得身体一软,意识便如同断线的风筝,急速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
再次醒来时,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冷冽清香,是江言则身上的味道。
宫乐宁意识还有些混沌,她动了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是他公寓里的那个房间,她之前“借住”过的那个房间。
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