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18:30,暮色渐沉,片场的灯光次第亮起。周思婉刚结束最后一场戏的拍摄,额间还带着未卸的薄汗。她正往休息区走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婉婉!”
回头望去,只见温佳媛提着裙摆小跑而来,发间的珠钗在灯光下摇曳生辉。她今晚要拍大夜戏,己经做好了全套妆造——梳着娇俏的双环髻,身着鹅黄色绣蝶纹襦裙,活脱脱就是剧本里那个天真烂漫的昭阳公主。
“佳媛?”周思婉惊喜地停下脚步,“你也进组了?”
“刚到的!”温佳媛笑得眉眼弯弯,在原地转了个圈展示戏服,“没想到这么快又能和你合作了。”
两人曾在《霓裳风云》中有过默契合作,这次二搭更显亲昵。周思婉伸手替她扶正有些歪斜的步摇,温佳媛调皮地做了个击掌的动作。清脆的击掌声引得周围工作人员纷纷侧目,两个姑娘相视一笑,片场疲惫的气氛顿时轻松了几分。
“你这场戏要拍到几点?”周思婉关切地问。
温佳媛吐了吐舌头:“是场重头戏,估计要熬到天亮了。”她说着从助理手中接过保温杯。
周思婉贴心地帮她整理了下衣领:“那一起加油吧。”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刚结束拍摄略显疲惫,一个即将开工充满朝气,却在这光影交错间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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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临时搭建的“御花园”凉亭里,温佳媛正捧着剧本念念有词。月光透过纱制灯罩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衬得那双杏眼愈发灵动。
周思婉拿着两杯热可可走来,丝绸质地的戏服在石板路上窸窣作响。
“背得怎么样了?”周思婉将杯子递过去,热气氤氲间瞥见剧本上密密麻麻的标注。
温佳媛苦恼地皱鼻:“这段哭戏好难,昭阳公主既要委屈又要逞强……”话音未落,饰演谢惊澜的沈泽言走来,发冠上的墨玉坠子叮咚作响。
“别慌,”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个瓷盒,“道具组特制的泪膏,抹在眼角三秒落泪。”
周思婉失笑:“沈老师这是要把我们佳媛带歪啊。”
导演李牧歌拿着分镜脚本过来讲戏:“这场是昭阳发现云锦书中毒的秘密,情绪要从震惊到自责再到决绝。”他忽然转向周思婉,“云锦书虽然昏迷,但手指要有细微颤动。”
三人围在石桌旁对戏。温佳媛念着台词:“云姐姐……你答应要教我打算盘的……”声音己然哽咽。沈泽言即兴加戏,将算盘推到她面前:“公主要不要先试试手感?”
“咔嗒”一声,周思婉突然按住算盘:“这里加个细节好不好?云锦书昏迷中听到算盘声,手指无意识跟着拨动。”
休息间隙,温佳媛举着手机提议:“我们来拍拍立得吧!”她拽着周思婉和沈泽言蹲在牡丹花丛前,三人头顶着戏里的发饰比耶。
“等等,”周思婉突然从袖中掏出那柄金算盘,“得有点剧元素。”沈泽言会意,将鎏金算盘斜搭在她肩上,形成交错的金色光影。
拍立得缓缓显影时,温佳媛突然惊呼:“沈老师你睫毛掉妆了!”众人哄笑中,化妆师举着粉扑追着沈泽言补妆。
—晚上20:30,正式拍摄。
“第147场第2镜,A!”场记板清脆一响。”
温佳媛跌跌撞撞闯入镜头,鹅黄裙摆扫落一地花瓣。她颤抖着握住周思婉的手:“那些账本……我都看懂了……”泪水精准落在走戏的位置。
特写镜头下,周思婉苍白的指尖突然抽搐——像在虚无中拨动算珠。监视器后的导演猛地握拳:“就是这个感觉!”
沈泽言饰演的谢惊澜从回廊阴影处踱步而出,鎏金算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公主现在哭早了。”他指尖一挑,算盘底部暗格弹开,露出青玉小瓶,“解药在这里。”
温佳媛猛地抬头:“你早就知道?”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沈泽言漫不经心地转着算盘:“知道什么?知道云姑娘每日拨动的第三颗算珠里藏着解毒丹?”
周思婉的手指突然痉挛般抽动,像是要抓住什么。
导演在监视器后倒吸一口气,示意摄影师推进特写。
温佳媛扑到周思婉身旁,发间珠钗勾住了对方衣领。这个意外被她即兴发挥成戏眼——昭阳公主手忙脚乱解钗环时,发现云锦书锁骨处的青紫毒痕。
“这是…沈家的九星连珠毒?”她念出台词时声音都变了调,手指无意识着自己腰间玉佩——那里暗刻着沈家徽记。
沈泽言突然单膝跪地,算盘“咔”地展开成扇形:“公主若真有心,不如算算云姑娘还能撑几个时辰?”金珠碰撞声里,周思婉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咔,这条过了。”导演站起来,“温佳媛那个发现毒痕的微表情可以的,周思婉的手指戏再加拍个特写!”
化妆师赶紧上前补妆。温佳媛凑到周思婉耳边:“我刚吓死了,真怕扯坏你戏服。”
周思婉轻笑:“扯得好,不然导演都没想到加毒痕特写。”
沈泽言递来保温杯:“两位要不要试试刚熬的冰糖雪梨。”
“谢谢沈老师。”两人异口同声。
凌晨两点转场时,场务发现温佳媛的裙摆勾破了。服装师正要修补,周思婉突然提议:“加道撕痕吧,显得昭阳公主更狼狈。”说着亲手撕开一道裂口,边缘还沾上道具血。
温佳媛对着镜子调整破口位置:“再往右些,等会跪地戏能露出来才好看。”
周思婉收工后,给温佳媛送了宵夜,因为温佳媛还要拍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