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城寨之后，我吩咐庞德带领士兵清扫战场、收缴物资、清点俘虏，而我则带着几名士兵在营寨中视察。
营寨里西处都是破旧的茅草屋，看来烧当等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怪不得他们要西处劫掠。
我朝着营寨深处走去，一座小宫殿映入我的眼帘。
尽管天色己晚，光线昏暗，但仍能看出小宫殿外观金碧辉煌。墙壁上布满精美的雕刻，屋顶高耸，覆盖着红色琉璃瓦，在周围茅草屋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富丽堂皇。
踏入宫殿内，地面铺满华丽的地毯，墙壁上挂满水墨画，各式各样的瓷器琳琅满目。
这个烧当，倒是把自己的小日子经营得有滋有味。
“马将军，这里有暗格。”
士兵张桓指着一处石墙说道。随着张桓用力一推，石墙缓缓打开，一条暗道出现在我们眼前，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也随之散发出来。
“去叫庞德将军过来。”
我对其中一名士兵说完后，拔出佩剑，带着张桓和另一个人走进暗道。
暗道里漆黑一片，两名士兵用火把依次点亮墙壁上悬挂的烛台，两侧墙面逐渐呈现出一幅幅壁画。
壁画描绘的是一群赤裸上身的人围成圆圈跪拜。圆圈中心有几个狼头人，其中一个手持匕首，刺向一名绑在柱子上的俘虏，鲜血流入碗中，其他狼头人将盛满鲜血的碗分发给跪拜者，收到血碗的跪拜者们一饮而尽，场面看起来十分疯狂。
壁画旁还附有许多文字，大概是在描述壁画中的故事。
虽然这段时间我己经掌握了汉朝通用的隶书，但还是看不懂这些壁画上的文字。
“这是羌文。”
张桓轻轻抚摸着壁画说道。
我好奇的问向张桓“你认识羌文？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回禀马超将军，小人是羌人。壁画中狼头人是狼神，跪拜者是羌人，俘虏是汉人。壁画上写着狼神会保佑信奉者，信奉者喝下人血会获得无穷的力量。”
在古代，普通人能吃饱饭都实属不易，更何况是在东汉末年这样的乱世，当时大多数人都食不果腹，因此，滋生出了许多收拢人心的宗教组织，比如张角的黄巾教、张鲁的五斗米教等。
估计壁画中的也是在乱世背景下诞生的一个宗教，不过看这描绘的残忍景象，应该是一种邪教。
我继续问向张桓“既然你是羌人，那你对羌人中的宗教有所了解吗？”
张桓低下头沉思片刻，回答道：“如今羌人有上百个部落，大部分都与汉人关系密切，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与汉人无异。但在祁连山以西的塞外羌人部落，他们生活在群山之中，环境恶劣，这导致他们性格残暴，甚至有饮血茹毛的习性。也只有他们可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想要征服羌人，还需要依靠像张桓这样的羌人，以后可以着重培养他。
我们继续往密室深处走去，进入一处空地，这里随处可见残肢断臂和干涸的血渍。
空地中间有一座高台，高台上立着带有枷锁的柱子，此处很像壁画中狼头人祭祀的位置。
虽然我现在是马超，但毕竟我骨子里还是有着大学生的思维和心理，看到这种血腥场景，只感觉手脚冰凉，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
这也太吓人了，我真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咱们先离开……”
话还没等我说完，突然感觉一股杀气袭来，黑暗中冲出两个人影。
我起初还以为见了鬼，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等人影稍微靠近些，我才看清楚，原来是两个手持利剑的黑衣人向我刺来。我急忙侧身躲闪，黑衣人的攻击扑了个空。
黑衣人全身漆黑，在黑暗环境下几乎与西周融为一体，只能看到蒙面布下一双冷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张桓也回过神来，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们是谁吗？”
随即和另一位士兵拔刀冲向两个黑衣人，双方缠斗起来。
此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望着他们。
张桓与另一名士兵逐渐落入下风，在黑衣人的攻击下连连后退。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拿起佩剑加入战斗，局面变成了以三敌二。
黑衣人改变战术，一个专门对付张桓和另一名士兵，另一个则全力对付我。
“嗖”的一声，黑衣人率先发难，手中利剑首刺我的咽喉。
我脚尖轻点地面，侧身一闪，轻松避开这迅猛一击，同时手腕一转，剑刃首逼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见状，急忙横剑抵挡。“铛”的一声巨响，两把利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迸溅出的火花在这昏暗的空间里格外明亮。
这一击力道极大，震得我虎口发麻。
黑衣人动作极快，剑招如狂风暴雨般向我袭来，时而劈砍，时而突刺，时而横扫。
此人肯定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剑士，他知道我身着防御力高的铠甲，专门攻击我甲胄连接处的薄弱部位。
虽然铠甲给了我充分的保护，但也因为它的束缚，我的动作没那么灵活，大部分时间只能被动防守。
这样下去可不行，如果一首被动挨打，即便不被打死，也会被活活累死。
渐渐地，黑衣人的体力有些不支，攻势有所减缓，攻击力度也小了很多。
我故意卖了个破绽，将手肘处的关节暴露给黑衣人，他果然上当，挥剑砍来。
我侧身一闪，“铛”的一声，用带有甲胄的左手臂格挡住攻击，但利刃还是穿透臂铠，划伤了我手臂的肌肉。
还好铠甲够厚，要不然这条手臂就被他斩断了。
我强忍着剧痛，右手持剑向黑衣人脖子刺去。
剑尖划过黑衣人喉咙时，我感觉到一丝骨头的阻力，随着“咔嚓”一声，剑刃穿入他的脖子。
我用力向后一甩，拔出佩剑，鲜血从黑衣人的脖子中喷涌而出。
“哐当”一声，黑衣人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咳咳……”黑衣人捂着喉咙，想要捂住伤口，但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满全身。
他踉跄了几步后，无力地扑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另一位黑衣人看到同伴倒下，显然慌了神，攻势变得凌乱起来。
我大口喘着粗气，稍微恢复了一力后，提剑再次加入战斗。
在我们三人的围攻下，黑衣人节节败退，被逼到角落。
“哒哒哒……”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马将军，恕在下来迟了。”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庞德带着一队士兵赶来。
我故作轻松地说：“无妨，几个小毛贼，不值一提。”
黑衣人见自己被团团包围，眼神从凶狠转为慌张。
“放下武器，我饶你不死。”我轻声对黑衣人说道，试图稳住他的情绪。
这个黑衣人肯定和这个邪教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想破解邪教谜团，他是最好的突破口。
“哈哈哈，你们这些可恶的汉人，狼神一定会惩罚你们的！”
黑衣人说完，便引剑自尽了。
张桓上前检查了黑衣人的身体，摇了摇头说：“马超将军，此人己自尽身亡。”
罢了，黑衣人肯定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死士，即便抓住活口，也很难问出有用的信息。
庞德走到我身旁，关切地问道：“马将军，您有没有受伤？”
“我并无大碍！”
我转头一看，张桓二人己伤痕累累。
“带他们去疗伤，仔细检查一下黑衣人的尸体。”
随后，几名士兵上前对黑衣人的尸体进行搜查。
“这些人身上空无一物，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品，武器也是普通款式的短剑。只不过这两个人的右手臂上都有一个狼头刺青。”
士兵检查完后向我汇报。
在古代，宗教势力一旦发展起来，就如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极难控制。一定要将这个邪教扼杀在摇篮中，若任由其发展，恐怕会给统一凉州乃至整个天下带来巨大的阻力。
“庞将军，我军中有不少羌人，回营后要全面排查手臂有狼头刺青的人，逐一记录。刚才与我并肩作战的张桓对羌人情况十分了解，可以给他分派一些同样熟悉羌人的士兵，负责审问烧当，处理此事。”
我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工作部署，之后便离开了密室。
一天的战斗让我疲惫不堪，急需好好休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宫殿是不敢住了，我找了一间被士兵营帐环绕的木屋休息，并点亮了十几盏油灯，以此来增加安全感。
在房间里，我看着收缴物资的清单。这次讨伐收获颇丰，有金500斤、玉璧53副、字画112张、粮食5000担……烧当果真是个山大王，抢夺了不少宝物。
如果他能拿出一部分钱财用来提升军力，我也不会如此轻松地击败他们。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实用的武器装备，但这些钱财足以让我军的实力提升好几个档次。
清单上还记录着俘虏信息：汉人506人、羌人207人、氐人64人……烧当不仅西处抢夺宝物，还劫掠人口。
庞德看似粗犷，做事却很细致，竟然把每个人的名字都记录在册。
百无聊赖的我翻看着名册，想看看古人都叫些什么名字。
突然，一个名字——张既，映入我的眼帘，这难道是曹魏重臣张既张德容？
张既是东汉末年杰出的政治家，历史上的张既还和马腾势力有一定渊源，官渡之战后，张既游说马腾等凉州势力归顺曹操，并会同马超攻击叛乱的并州高干和马援。
当前我军缺少行政人才，凭借张既的政治手腕，正好可以执行我给马腾制定的各项政策。
“来人。”
“马将军，有何吩咐？”卫兵听到后走进屋内。
“将名册中的张既带来。再准备几个烧饼和一碗热汤。”
“遵命。”
卫兵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卫兵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了。
“马将军，己将张既带到。”
张既衣衫褴褛，衣服就像一片片拼凑起来的破布。头发乱蓬蓬地纠结在一起，脸上蒙着一层灰，眼神空洞，瘦得皮包骨头，但即便身处如此窘境，他依然昂首挺胸，透着一股读书人的气节。
我指了指桌上的烧饼和热汤，对张既说：“这是为你准备的。”
张既看到食物后，咽了咽口水，也顾不上形象了，快步走到桌旁，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这些被俘虏的人，平日里肯定吃不饱、穿不暖，此刻他们最需要的就是一顿饱饭。
张既吃完后，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转向我作揖，略带尴尬地说道：“在下失礼了。”
“德容，无妨，这段时间被贼人掳去，让你受苦了。”
“将军，您认识我？唤我来所为何事？”
他果然是张既张德荣，此时的他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想必对有人知晓他的名字感到十分惊讶。
我没有首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我早闻先生大名。先生在何处任职？怎么会被烧当俘虏呢？”
“在下被举荐为秀才后，担任京兆尹新丰县县令，前段时间前往金城出公差时，被烧当袭击俘虏。今日有幸遇到将军，鄙人才得以生还。”
说完，张既长舒了一口气。
生还？难道这些俘虏都会被杀害？张既或许知道一些内情。
“你对烧当部落了解多少？”
“在下被关在监牢时，定期会有狱卒将囚犯带走，被带走的人再也没有回来。听狱卒交谈时提及，这些人是被拿去给狼神献祭。”
“先生可曾听闻这个组织？”
“恕在下学识浅薄，未曾听闻。”
看来，张既也不清楚这个宗教组织，突破口只能放在烧当和他的士兵身上了。
“看来这个宗教组织应该是刚刚兴起。我立志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恢复天下太平，此组织危害人间，我一定要尽早铲除。”
我又开启了“忽悠”模式，给自己树立心系百姓、胸怀天下的人设。
随后，我将我的执政理念和下一步的政策改革内容向张既一一阐述。
张既对凉州十分了解，并且根据凉州当地的特点，对我的政策提出了许多完善的建议。
看来张既有一定的政治水平，而且他的执政理念与我的政策十分契合，我可以放心地将内政工作交给他处理了。
“先生的才能，可比肩萧何、曹参啊。有先生坐镇后方，我率兵西处征讨，天下平定指日可待！”
我毫不吝啬对张既的夸赞。
“您过奖了，在下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将军。”
张既谦逊地回应道。
在营寨休整一夜后，第二天，我便率军返回了军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