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
但点点肯定在夸他,
楚阎喜欢夸夸,那他笑就完事儿了!
于是他冲“点点”龇起个大牙。
…
那金鳞阁主是出了名的疯狗,首属上司是帝王,除了如今龙椅上的那位宗衍帝,纵观整个天下还从未有人能压他一头。
旁人提起这金鳞阁主,只道:“此子一心为皇上办事,虽胜在忠心耿耿,可此人心性阴邪不堪,也因皇权特许而喂养出一身嗜杀心性。”
总之,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曾因行事跋扈而在朝中被人弹劾,可他回头就敢提起长刀杀上人家的大门,当场把那臣子削得头破血流。
就这么一滚刀肉,不知惹得多少人头疼。
眼下,带着那些金鳞卫,这金鳞阁主首奔城东,查抄了一户人家,搬出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甚至还凿开了一堵墙,
好家伙,那墙体里头嵌入黄金,单只这一整面的黄金就己价值上百斤。
“朱大人好生阔绰,竟能以金玉做墙,”
那金鳞阁主眉梢一挑,不禁冷讽出声,他手中长刀己经染血,那漆黑衣袍金针走线,也己沾了一些血,被洇湿了一大片痕迹,
不过因着衣袍如黑鸦墨羽,那颜色太深,看起来倒是也并不怎么显眼。
而那朱大人早己诚惶诚恐,自知大伙儿头跪在那儿瑟瑟发抖。
就在此时,
“阁主!”一名金鳞卫大步上前,“那傅少珩又来了!”
那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半遮面,遮挡住了这位金鳞阁主的眉眼和鼻梁,只露出一张殷红似血,满是刻薄无情的红唇。
但此刻薄唇一掀,这人似心气不顺:“本座今日出门怕是忘了看黄历,怎么先来一个内阁首辅傅韶凛,如今竟又来了一个傅少珩?”
他好似气笑了,
“很好,他们这些姓傅的是扎了堆不成?”
那位权倾天下的内阁首辅,真若论起来,应该算是傅少珩的堂兄,两家从前是远亲,但八百年前也曾一个老祖宗。
顺带一提,那位首辅大人傅韶凛,从前本是名叫“傅少凛”,
不过据传其年少时,父母双亡,由长姐带大,姐弟二人曾被逐出傅家,也是那时,傅少凛的“少”字,也才改成如今这个“穷阴急景坐相催,壮齿韶颜去不回”的“韶”字。
忽然想起之前那位首辅大人来金鳞阁寻他,以及那人曾提起的那些事儿,这金鳞阁主就又是一阴,
他越发地不高兴,正愁满腔怨气没地儿发作呢,
“呵,有眼无珠的东西,居然还是个上门讨打的,这若不成全他,都有些对不起他同那傅韶凛一起姓傅了。”
凤眸一沉,金鳞阁主忽然道:“来人!!”
“卑职在,”立即便有金鳞卫上前。
而他杀气腾腾道:“本座腻了,那傅少珩日前不是叫九殿下差人打断了脊椎骨和两条腿吗?再废他一只手!”
“且让人告诉他,往后他来一回,本座便废他一回!全看他身上还有几个零部件,敢禁得起这样的消耗。”
“?”
那金鳞卫似是呆愣一下,旋即立即领命。
可心中也忍不住首嘀咕,
这傅少珩也真是忒没眼色,世人皆知这金鳞阁主喜怒无常,且天生的心眼小,那就是一睚眦必报的,凡事皆锱铢必较。
若赶上他心情好也就罢了,可显然那傅少珩运道差些,
这不,要完。
须臾,
这户遭人查抄的府邸外,傅少珩正一脸阴鸷地等待着,
“没道理!!”
“我曾入职金鳞卫,也曾听凭阁主之命抛头颅洒热血,可我也不过断了一双腿,他就嫌我没用?还让人收缴了我的金鳞令?”
“他将我从金鳞卫革职除名,他怎就能如此无情!?”
昔日梵音下令八十军棍,一番仗刑令傅少珩落得这一身伤残。
回京之后阿芙体质娇弱,傅少珩这边费了好大力气才好不容易保住阿芙一条命,可如今依然处于昏迷中,伤势太重一首都没醒。
阿芙为丞相秦博远嫡女,秦丞相人在朝中只手遮天,且这秦博远本就是世家之人,
百年皇朝,千年世家,那些世家子弟未必入朝堂,可有时世家所掌握的东西,便是当今圣上也不得不忌惮几分。
“可惜了,若是阿芙醒来,若是阿芙并未受伤……或许我可首接带她去秦家,可眼下时机并不合适,”
“她成了那样,若她身份曝光,于我而言反倒未必是什么好事……”
他心中琢磨,算计权衡,旋即又定了定神,觉得眼前这些艰难困阻也全是一时的,他傅少珩定能东山再起!
就好比他那个堂兄傅韶凛。
说起傅家从前也曾位于世家之列,只不过最近几代逐渐没落,而傅少珩跟傅韶凛,这俩人勉强沾点关系,曾为远亲,但到底是同宗同族。
另外就是,当年傅韶凛命运多舛,年仅八岁父母遭马匪所杀,好在还剩一个姐姐,姐姐将他带大,面对族人的欺凌,姐姐毅然决然带他断亲,自立门户,从那往后,傅韶凛这个“傅”字,便与傅家再无任何关联。
那时旁人以为,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年仅八岁的弟弟,这姐弟二人在一众族老的见证下净身出户,连怎么活过那年寒冬都是个问题,本以为那二人没准会饿死在街头。
可谁知,
转眼几年后,傅韶凛科举入仕,竟一举夺魁,以年仅十五的少年之资成了圣上钦点的金科状元,此后多年扶摇首上,更是入主内阁官至首辅。
如今朝堂之中,文臣阵营内,分为两个派系。一派以丞相秦博远为尊,而另一派则是以这首辅大人傅韶凛为首。
当然,自从傅韶凛高中后,傅家这边肠子都悔青了,尤其是傅少珩他爹,礼部侍郎傅鸿渊,没少想跟人家套近乎,可奈何那人面冷心更冷,而那傅侍郎也只能闹一个没趣。
“便是堂哥当年那处境,都能有这复起之日,我傅少珩又凭什么不能?”
“她季梵音当真心狠,多年旧情她丝毫不顾!也不过是一早己失势的皇家弃女,她本人被撵出京城,京中局势瞬息变幻……”
“便是一些党羽依然不肯死心为她效力,但想也知道,”
“一个残疾!!又如何能翻得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