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在战鼓声中杀向了河中军的营地。
周显良这次准备充足,先锋部队躲在战车中逐渐靠近敌人。
这战车车体以大型木架为框架,顶部呈尖顶形,表面覆盖生牛皮并涂抹泥浆,能有效抵御箭矢、滚木礌石和火油攻击。士兵则在内部推车移动。
在后方弩箭、投石车的掩护下,战车顺利抵近敌营,但面对鹿角、拒马与壕沟,行驶不可避免受到阻碍,其内的齐兵也暴露在河中士兵的攻击中。
不过齐军先锋早就做好了准备,从战车中杀了出来,越过或者推开障碍物杀进了敌营,与敌人展开激烈的搏杀。
在充足的准备和绝对优势的兵力之下,齐军将河中军打得节节败退,很快就放弃了最前面的一个营寨。
不过河中军撤退前却一把火将营帐以及事先准备好的木柴、火油等易燃物点燃,熊熊大火炙烤,驱散了数九寒冬的严寒,也阻挠了齐军的攻势。
“风陵渡果断撤退,放火烧营延缓我军进攻。”周显良在火光的照耀中叹道,“这常行儒倒是个人物。”
没错,常行儒又被王重荣派出来抵御周显良。
旁边一名身姿雄壮的都将恭维道:“将军步步为营,敌人如今不过是负隅顽抗、垂死挣扎罢了,要不了多久定能攻克蒲州。”
此人名为李重胤,正是原先乔钤麾下两都将中较勇武者,还有一人名叫孟绝海。
周显良笑了笑,没有开口回应,但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
第二天,周显良命令部队加大进攻力度,争取在日落之前拔掉城南所有河中军营寨,填平壕沟,以便后续攻城。
没想到几个时辰后,当他的主力全部陷于进攻,被常行儒拖住的时候,北边出现了变故。
王重荣将城中的兵马几乎全部调集到城北,与朱温展开了决战。
原本有三千骑兵在旁游弋,朱温所部兵力和战斗力也不弱,朱温还派人来请周显良支援,要一举打垮河中军。
但河中骑兵压制齐军骑兵,王重荣更是亲临前线,鼓舞士气,允诺战后重赏,加官进爵。
河中将士无不奋勇争先,竟然一举击破朱温所部,将朱温打得落荒而逃,差点被斩将夺旗。
此时按照之前齐军的部署,给河中军预留的死亡狭道显露出一个巨大的漏洞,朱温所部想要撤退却被距离更近的河中军截断了去往渡口的通道,要么往北远遁,要么拼死突破河中军的拦截。
好在周显良所部及时击溃常行儒脱身,与朱温前后夹击让河中军不得不让开道路。
两人汇合后朱温十分沮丧:“周兄,我这次损兵折将,己无再战之力。”
周显良亦叹道:“只有我这一部根本无法撼动蒲州。”
于是朱温残部先行上船撤回河西,周显良率军殿后等着船只回转,不走风陵渡,也从蒲津渡撤退。
没成想朱温刚上船,立即有大呼小叫响起。
众将士朝北看去,上游突然开来一艘艘战船,碾压般杀来,气势汹汹,令人心生畏惧。
河中军搜集了那么多船只自然不是拿来当柴烧,如今河中水师终于现身,要给齐军奉上致命一击。
“快撤!”
朱温声嘶力竭地吼道,脚下的战船立即起锚朝西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