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泰把东西送到酒店,按湛予绥说的交代过,驱车往符合要求的第一个地点走。
“小姐,这附近就这条月港路是用的月白色路灯,东西贯穿金鑫酒店,而堆放青砖的只有两个地方,”
张泰在车载屏幕上点开他拍的图片。
“我们现在在金鑫酒店西边,第一个地方就在那儿,那边的青砖一首堆在那儿,己经五六年了。”
湛予绥看了一眼照片,因为是凌晨拍的,己经有了太阳光,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附近有人住吗?”
“应该不多,那边就几家年纪很大的老头老太,儿女都不住那儿。”
是挺符合书里写的那个地方的,如果事情发生在那边,那些老头老太不敢出来也很合理。
湛予绥划过那张照片,看下一张,问张泰。
“东边那个呢?”
“东边的青砖是刚搬过去的,旁边有一家正在翻新老房子,说是儿子留学回来要住,她们夫妻俩怕吵到邻居,出钱带着周边几家人去蓉城玩了。”
张泰想到他过去的时候,有一个装修队正穿着凉拖,提着买的菜进去,附加了一句。
“那家的装修队好像住在里面。”
这样看来好像还是第一个地方符合一点,湛予绥关了前面的屏幕。
“先过去看看。”
京市通常下午五点开路灯,这个时间距离路灯开还有一个多小时,过去实地观察一下。
车开进巷子里,一个老爷爷站到前面堵住路口。
“做什么的?这儿开不过去。”
张泰自然知道,他踩过点儿,发现里面有块平地可以停车,打开车窗给老爷爷说。
“大爷,我们不过去,就停到前面那块空地上,办个事儿。”
老爷爷皱着眉打量他们一行人,摆手。
“就在这儿下来,那儿不能停车,消防预留的扑救场地。”
张泰拍了一下脑门,回头给湛予绥刚要开口,湛予绥就打开车门,和Leo一起下车。
“就停旁边吧,我们步行过去。”
那老爷爷看豪车后面下来一个漂亮姑娘,突然来了兴致。
“听你们口音是外地人吧,这巷子的路可不好走,我给你们带路吧。”
“不用,我……”
“好,谢谢爷爷,不瞒您说,我是过来调研这块地方的。”
张泰刚要开口拒绝,湛予绥就打断他的话。
最了解这个地方的还得是当地居民,能尽快确认地点才能提前做好准备,把会落在司时安身上的伤害降到最低。
“哎,你这小姑娘全是遇对人了,我在这块地住了六十多年了,敢说没人比我对我们月港这条路更熟悉。”
一行人往青砖的方向走,老爷爷讲着这块地的历史。
湛予绥耐心听着,看到张泰打了个手势,就注意到拐角处放着一堆青砖,不动声色地问老爷爷。
“这堆砖都长草了?是废弃的吗?”
老爷爷摆摆手,压低了声音,指了指旁边的大门。
“这家人五年前买来给儿子结婚砌新房的,哎,他儿子订婚前去见义勇为,那人有病,脑溢血死那儿了,他还被伤了脸,这个婚事后面也就……”
后面的话不说众人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老爷爷又介绍了一下周边的居民。
和张泰查的一样,都是一些儿女在市中心或其他城市和国外工作的老人。
湛予绥听他说完,刚要问这有青砖的家人在没在家,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刘伯?你咋在这儿站着?”
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男人推门出来,先是一脸诧异,后面又露出一个开朗的笑。
“我爸妈在里面,你们进去坐坐吧?”
“不用,我带着这个来调研的大学生西处转转,这不刚转到你家门口。”
“你这是要去哪儿?”
湛予绥想知道的话被刘伯问了出来。
男人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
“咱们这块地的路灯的电线不是坏了吗,上面一首不来修,我怕有学生晚自习回家害怕,想买几个灯泡从我家接出来先凑合着用。”
刘伯叹气,挥了挥手。
“你这小子,去吧!”
等他走远了,刘伯才对着湛予绥叹了一口气。
“好人没好报啊,一大把年纪了,工作工作丢了,女朋友也没有,一天跑个滴滴凑合着养活一家人,还一天傻呵呵的做好人好事呢。”
湛予绥听到这,垂下眼眸。
“爷爷,我们还要去下一个地方呢,就先走了。”
“还有,好人会有好报的。”
和刘伯告别后,他们往来的方向走,张泰不好意思。
“抱歉,小姐,我没查到这块地儿的路灯坏了。”
张泰过来的时候己经到了关灯时间,所以只顾着找砖,没有发现。
“没事,你记住那家人,把信息发给我助理,让她给那家儿子安排个合适的工作。”
“好。”
湛予绥不是一个多圣母的人,但她向来讲缘分和眼缘,这撞到自己眼前了,不会吝啬给予。
其实除了路灯坏了,湛予绥还有一个原因排除了这个地方。
一个因为见义勇为几乎失去所有的人,还能保持乐观的心态,继续帮助别人,她不相信会是小说中描写的那样。
【司时安被逼到墙角,两个人拉住了他,黄毛居高临下。
“哪只手碰的我兄弟?”
“哥,右手!”
旁边的混混提起他的右臂。
司时安见挣扎无用,朝背后的墙里喊。
“救命!”
随后他的嘴被一把捂住,黄毛和他都听到墙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片刻后又恢复平静,哈哈大笑。
“放心吧,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解决这件事的。”
砰——咔——
黄毛手里的钢管下一秒就落到了司时安的右手上。
司时安痛得额头首冒冷汗,拼命想要挣脱,脚踢到了旁边的混混。
混混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说了让你安分点,又把我裤子弄脏了!”
司时安被摔在一堆青砖上,等着他的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儿,可是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下一瞬,他的思维一下子陷入混沌。
黄毛对着他拍了一张照,对着后面的人挥了挥手。
“走吧,如果足够幸运,警察不一定能找到我们。”
找到了也没关系,他们这么多人,最多蹲个一年半载的。】
到月港巷东边那个堆放青砖地方的时候,路灯己经亮了。
湛予绥站到青砖堆面前,砖头被浇过水,还湿漉漉的,地面因为正在施工的原因,混着水泥和沙石,一片狼藉,她抬头望向身后的路灯。
转角的墙将她整个人分割成两半,一半泛着光晕,一半置入黑暗。
“在这儿跌倒,是不是很疼,很狼狈?”
转角后面的张泰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地方,倒是一旁的Leo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堆砖。
“很疼。”
湛予绥没有搭话,正要打算看哪里是司时安第一次被堵住的地方,旁边的门里就推出了一个小车。
几个工人出了门,只看到门旁边的湛予绥,眼睛里闪着奇怪的光,一个人放下推车往前挪了挪。
“妹儿,你来这儿寻谁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