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队缓慢前行——傍晚黄昏。
流放队伍在一个破庙中歇息——
十月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流放队伍,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
洛一拢了拢衣衫,指尖在袖中微微一动。
一缕无形的风缠绕上她的手腕,带来些许暖意。
"丑八怪,看什么看!"萧歪嘴朝地上啐了一口,黄浊的痰液落在洛一脚边。
"就你这贱样,也配穿这么干净的衣服?"
洛一抬眼,琥珀色的眸子冷得像冰。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指。
"哎哟!"萧歪嘴突然惨叫一声,捂着嘴跪倒在地。
两颗发黄的牙齿混着血水掉在尘土里,她惊恐地瞪大眼睛:"谁、谁打我?"
周围的流放犯人们面面相觑,谁也没看见有人动手。
只有站在树下的上官白璃微微侧头,蒙着绸纱的眼睛似乎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装神弄鬼!"萧祈之推开人群走过来,俊秀的脸上满是嫌恶。
他左手不自然地垂着——那是三天前被洛一亲手扭断的。"洛一,你别以为..."
话未说完,一阵狂风突然卷起沙土,精准地灌进萧祈之张开的嘴里。
他弯下腰剧烈咳嗽,脸涨得通红。
"祈之!"
洛雪从娘家队伍冲过来。
原本秀丽的脸现在缺了七颗门牙,说话漏风。
"里(你)没西(事)吧?"
洛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的风悄然散去。
她转身走向分配给自己的休息区域,身后传来王氏尖利的咒骂。
"小贱人克死爹娘还不够,现在又来害我们萧家!"
多多从阴影里窜出来,亲热地蹭着洛一的小腿。
洛一蹲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从空间里悄悄取出一块肉干塞进它嘴里。
"今天第十次了。"
多多嚼着肉干,尾巴摇得像风车。
"主人,那个萧歪嘴的牙,萧祈之的沙子,还有..."
"闭嘴。"洛一轻拍它的头。
眼角余光瞥见官差赵猛正朝这边走来,腰间皮鞭晃得令人心惊。
赵猛忘了伤疤似的,在洛一面前站定,眯缝眼里闪着淫邪的光。
"洛姑娘,今晚轮到你去打水。"
他故意提高声音,"所有人听着,洛一负责今日的营地用水!"
队伍里响起几声幸灾乐祸的嗤笑。
打水意味着要独自去两里外的河边。
而最近十五天的路程,己经有三个女犯在打水途中"失踪"了。
"知道了。"洛一平静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着袖中藏着的电棍。
黄昏时分,洛一拎着水桶走向河边。
她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风带来赵猛和孙霸压低的声音:
"...这次绝对要得手..."
"...王爷的人盯着呢..."
"...怕什么,一个瞎子..."
河边的芦苇在风中沙沙作响。
洛一放下水桶,假装没发现躲在树后的五个官差。
她弯腰打水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啊!"一声惨叫划破暮色。
李彪踩中了洛一事先布置的捕兽夹,抱着血流如注的脚在地上打滚。
赵猛骂了句脏话,抽出鞭子冲过来。
洛一转身的瞬间,一道风刃精准地割断了鞭子。
断裂的鞭头像死蛇一样掉进河里。
"妖、妖女!"孙霸惊恐地后退,却被看不见的力量推入河中。
他在水里扑腾着,突然僵住——一条水蛇缠上了他的脖子。
剩下的官差吓得西散奔逃。
洛一站在河边,月光给她精致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她轻轻挥手,河里突然掀起浪花,将孙霸冲回岸边。
"告诉赵猛,"毒药不够,我还有,然会再尝尝三档电棍的滋味。"
洛一踩住孙霸的胸口,声音比河水还冷。
回营地路上,洛一绕道去了趟山脚下的破庙。
上官白璃己经在等她了,白色绸纱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解决了?"他问,声音低沉悦耳。
洛一点点头,从空间取出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和一壶酒:"你的报酬。"
上官白璃接过食物,修长的手指不经意擦过洛一的手背。
两人同时一顿,又各自若无其事地分开。
"赵猛不会罢休。"
上官白璃咬了口包子,优雅得不像在吃路边摊,"他收了萧家的钱。"
洛一冷笑:"正好,我缺个沙包。"
她递给上官白璃一个小瓷瓶。
"新配的药,能缓解你眼睛的疼痛,再过一天,你的眼睛就差不多能好五成。"
上官白璃接过药瓶时,指尖微微发颤。
洛一假装没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感动,转身走向庙门:"明天老时间。"
夜色渐深,营地里的篝火明明灭灭。
洛一回到自己的角落,发现萧祈之正等在那里,脸色阴郁。
"给我点吃的。"他命令道,眼睛却盯着洛一怀里鼓鼓的包袱。
洛一理都没理他,径首走过。
萧祈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别以为有璃王撑腰就..."
"咔嚓!"洛一反手一拧,萧祈之刚接好的手腕再次脱臼。
他疼得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破旧的衣衫。
"再有下次,"洛一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断的就不是手腕了,而是断子绝孙。"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扫了扫。
远处,洛雪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幕,缺了牙的嘴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草扎的小人,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洛一"二字。
夜风吹过,带来营地另一头官差们的窃窃私语:
"...明晚动手..."
"...准备好了..."
"...玩完就卖到窑子..."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出洛一唇边冰冷的笑意。
她抚摸着多多的毛发,心里想着。
‘’明天,又该给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治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