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一路的舟车劳顿,我终于抵达了那个在心底无数次憧憬过的村庄。
双脚刚一触及这片熟悉的土地,一种复杂的情愫就不可抑制地在心中蔓延开来。
站在自家门前的时候,隔壁的王大婶从远处缓缓走来。她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疑惑与惊愕,紧接着就带着些许难以置信地唤道:“小玄,是你吗?”
我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王大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应道:“是我呢,大婶,您这是刚出去干啥回来呀?”
王大婶一边向我走近,一边说道:“我去给能儿送饭了,这孩子今天去鱼塘照看鱼去了,忙得午饭都没功夫回来吃。”我轻轻应了一声:“哦,那回见。”
这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与人正常相处,满心只想着找个地方躲起来,于是便向前走了几步,打算打开房门躲进去。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王大婶突然惊叫道:“小玄,你的脚咋啦?你可一定要跟婶子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孩子,从毕业到现在都半年了,一首没个消息,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呀?”
我心里明白得很,王大婶是真心实意地关心我,她的这份关爱没有半分虚假,那是实实在在的。
说起来,我能平安长大,王大婶可没少费心呢。
虽说爷爷每次外出把我托付给她时都会付钱,但她对我的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绝不是因为钱才对我好。
自从我昏迷醒来之后,不管碰到什么艰难困苦,我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可此刻,在王大婶这几句充满关切的话语下。
我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了,它们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滑落下来。
王大婶见我这般狼狈的样子,眼中满是疼惜。
她慢慢地走向我,然后轻柔地将我抱住,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别怕,别怕,小玄。只要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就像小时候爷爷不在家时那样,她总是这样哄着我。
我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王大婶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将这半年来所承受的痛苦以及内心的不甘统统随着泪水释放出去。
哭了好一会儿,我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王大婶拉着我在门口的石凳上坐下,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我,满脸担忧地问道:“小玄啊,你的脚是不是受伤了?可不能瞒着婶子啊。”
我擦了擦眼泪,望着王大婶那关切的眼神,心中一阵暖意,慢慢说道:“大婶,我这脚是不小心弄伤的,不过己经没什么大事了。”
王大婶轻轻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半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呀?怎么现在才回来呢?”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讲述起这半年的遭遇:“大婶,我的女朋友被人贩子拐走了。我在追人贩子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悬崖,就伤成这样了,在医院里一住就是两个多月。我命大活了下来,可是我女朋友林青,她却永远地离开了……”
说到这里,我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王大婶紧紧握着我的手,眼里闪烁着泪花,说道:“小玄啊,这不是你的错。你己经尽力了,林青那孩子要是知道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也会感到欣慰的。你不能一首这样消沉下去,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我听着王大婶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可是失去林青的痛苦就像一把刀,时刻在我心上划着。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大婶,我知道,我会努力的,只是这道坎儿,真的很难迈过去。”
王大婶拍了拍我的手,说:“慢慢来,小玄。现在你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都先不要多想了。”
我感激地看着王大婶点了点头,在这个熟悉的村庄,在王大婶的关怀下,我心里感觉照进了一丝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