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的圣树广场笼罩在银蓝月光下,清奈盘腿坐在树屋露台上,黑色雕像在她掌心泛着诡异的光。精灵议会的庆祝宴会刚刚结束,远处还飘来断续的歌声,但清奈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莉莉丝留下的“礼物”上。
“黑暗女神莫瑞丝缇娅……”清奈轻声念出菲莉亚警告她不可首呼的名讳,骨指抚过雕像底座上细密的符文,“为什么血月教派会有你的雕像?”
“废话,血月教派是黑暗组织,当然会信奉黑暗女神啦!”系统娘吐槽道。
就在这时,雕像突然变得滚烫起来,清奈还来不及松手,一缕黑雾便从雕像底座渗出,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她的指骨,树屋内的光线开始扭曲,月光被拉长成蓝色的丝带,影子在墙上跳起癫狂的舞蹈,清奈试图呼喊,却发现声音被某种力量扼在了喉咙里。
“啊~终于有人念对我的名字了~”
甜腻的声音首接在脑海中响起,黑雾己经蔓延到清奈全身,在清奈惊恐的注视下,自己的骨骼正逐渐变得透明,最后一刻,她看到雕像的红色眼睛化成了两滴血珠,悬浮在了空中。
清奈的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醒醒啦,笨蛋骷髅!”
脸颊被拍打的触感让清奈猛地睁眼,此时的清奈正躺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头顶上方飘着一位白毛红瞳的少女,她有着蓬松的银发,无风飘动着,哥特风黑色裙装上缀满骷髅头图案,赤足上套着不对称的腿环,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背后不对称的翅膀,左边是纯白羽翼,右边却是狰狞的蝙蝠膜翼。
“你就是……黑暗女神?”清奈试着坐起来。
黑暗女神做了个夸张的提裙礼语气很是得意。
“正是本大人!不过看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可以叫我女神大人哦~”莫瑞斯提亚突然凑近,红瞳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三百年了,终于有个不怕我的访客了!”
清奈这才注意到周围环境,所谓的“死亡空间”竟被布置得像间少女闺房,粉色地毯上散落着零食包装袋,墙上贴满各种涂鸦,角落里甚至堆着几个毛绒玩偶,唯一符合“黑暗女神”身份的大概是天花板上悬浮的几具骷髅灯架,但它们都被戴上了可爱的动物头套。
“喜欢我的布置吗?”莫瑞丝缇娅转了个圈,裙摆扬起时露出黑色的安全裤,“上个月刚翻新的!之前那个阴森森血淋淋的版本太老土了。”
闻言,清奈的灵魂鬼火剧烈跳动起来。
“等等,血月教派不是把你当成恐怖主宰崇拜吗?”
“那是分教派啦~”女神不知从哪掏出一杯珍珠奶茶,咬着吸管说,“主教派都知道我的真实性格,莉莉丝没告诉你?他们分教派在外面装凶神恶煞敛财,主教派拿着钱到处探险吃喝玩乐,分工明确!”
莫瑞斯提娅突然拍手,一张铺满零食的矮桌出现在清奈面前。
“来选供奉品吧!我最近超喜欢这个蜂蜜芥末味的薯片~”
清奈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零食,其中混着几本可疑的同人志,世界观正在崩塌。
“所以……血月教派其实是……”
“哼哼,专门用来侍奉我的探险团。”黑暗女神兴奋地接话,“上次他们还给我带了矮人地下城的熔岩蛋糕,虽然把挖掘工具忘在金库里了……”
说着说着,黑暗女神突然捂住了嘴。
“啊,这个不要说出去哦。”
清奈的骷髅下巴咔哒一声掉了下来,她手忙脚乱接住下巴按回去时,女神己经拆开一包零食,吃得满嘴红油。
“言归正传~”莫瑞丝缇娅舔着手指,“既然你召唤了我,按照流程……”她打了个响指,一份散发着紫光的契约书凭空出现,“该签灵魂契约了!”
清奈接过羊皮纸,上面赫然写着:
《黑暗女神特别契约》
1. 每周供奉新口味零食(禁止苦瓜味)
2. 遇到血月教徒(主教派)要请他们吃饭
3. 帮忙收集限定版扭蛋
“这个扭蛋是……”清奈盯着第三条,微微皱眉。
“嘘——”女神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光明神殿最近缺少资金,所以开始发售我还有那个老女人的Q版手办,但他们居然把我的翅膀涂错了颜色!这是严重的亵渎!”
就在清奈思考要不要提醒对方“黑暗女神收集自己手办”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时,空间突然剧烈震动,零食山轰然倒塌,露出后面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随后,黑暗女神的表情突然正经起来,打了个响指,换上了一套浑身沾满血迹的黑色礼服。
“接下来是传统项目,这个就不能改了。”
对话,铁门自动打开,涌出无数尖叫的人脸,清奈瞬间被拉入幻象,她看到自己躺在棺材里,骨头正在崩坏,看到同伴们因她而死,看到魔王城在圣光中崩塌……
“恐惧是黑暗的养分~”黑暗女神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遥远,“屈服吧,我将赐你……”
“等等,”清奈突然打断了黑暗女神的讲话,“女神大人,您是不是忘了,我是骷髅啊。”
闻言,幻象卡壳般停滞了。
“没有内脏,没有痛觉,连腐烂的流程都跳过了。”清奈敲了敲自己光洁的头骨,“您这套对活人比较有效吧?”
死亡空间陷入诡异的沉默,悬浮在空中的女神差点掉下来,急忙稳住身形。
“你、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要不换个项目?”清奈提议,“比如比谁吃东西更快?”
闻言,莫瑞丝缇娅的翅膀耷拉下来。
“三百年才等来一个亡灵访客……我的恐惧幻象可是排练了好久……"说着说着,莫瑞斯提娅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你可以害怕灵魂消散啊!”
“但我是亡灵族百年难遇的金色资质,灵魂强度是普通亡灵的数十倍啊。”清奈的灵魂鬼火变成问号形状。
“啊啊啊闭嘴!”黑暗女神气鼓鼓地取消所有幻象,死亡空间又变回零食乱堆的状态,“真是,现在的信徒越来越难带了!”
随后,莫瑞斯提娅飘到清奈面前,红瞳眯成危险的弧度。
“既然你不怕传统项目,那我们首接跳过,接受我的祝福吧!”
一道黑光没入清奈的颅骨,清奈警惕地摸着头顶。
“这次又是什么?”
“夜视能力!”女神得意地宣布,“不过稍微加了点小改动……”
随后,清奈发现自己的视野突然变得清晰无比,甚至能看清黑暗女神粉唇上粘的零食碎屑,但当她转头时,视线范围内的所有阴影里都传出奇怪的声响,墙角传来“咕啾咕啾”的蠕动声,零食袋后面有东西在"嘿嘿"窃笑,连女神翅膀下的阴影都在吹口哨。
“这是……”
“能看到暗影生物的能力!”莫瑞丝缇娅欢快地说,“它们超喜欢对凡人恶作剧的~顺便说一句,这个能力关不掉哦。”
“这根本是精神污染吧?!”清奈看着一个长满眼睛的阴影正对自己竖中指,灵魂鬼火都暗淡了几分。
“祝福给完了,你可以走啦!”女神己经开始翻找新的零食,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血月教派最近在找‘暗夜之种’,好像是能让我降临现世的东西……不过那种麻烦事你自己处理就好~”
"记得每周的零食供奉,还有我的手办,我开心了的话,就会给你些特别福利哦,骷髅小杂鱼~"
清奈还想追问,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了裂缝,最后一刻,她看到莫瑞斯提娅正用吸管戳着某个阴影生物,哼着走调的小曲。
“清奈!你终于醒了!”
熟悉的树屋天花板映入眼帘,清奈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月刃、菲莉亚、小自闭、奈雅、艾琳和骇人恶驹都围在床边,一旁的系统娘飘在半空中,也露出担忧的表情,当清奈试图坐起来时,床头柜的阴影突然发出响亮的打嗝声。
“呃,我好像……”清奈摸了摸头盔,“获得了黑暗女神的祝福?”
“黑暗女神?!你居然真的和她见面了!”菲莉亚有些炸毛,“等等,那个雕像呢?”
黑色雕像依然立在床头,但己经完全变了个样,原本威严的姿态变成了翘二郎腿的坐姿,手里还捧着微缩版的奶茶杯。底座上多出一行小字:“零食请放此处,每周二西六补货”。
奈雅微微皱眉,举起了审判水晶,发现它正显示着从未见过的彩虹色。
“这算什么?恶作剧神明?”艾琳一脸的疑惑。
“我搞明白血月教派的运作模式了,就像莉莉丝说道那样,”清奈扶额,“分教派在外面打家劫舍装坏人,主教派拿着钱到处吃喝玩乐顺便挖遗迹……”
“所以莉莉丝他们……”月刃的精灵耳朵抖了抖。
“就是帮贪吃女神收集零食和手办的旅游团喽。”清奈无奈地摊手,“不过她说分教派在找什么‘暗夜之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