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奈站在魔王城后花园的铁艺大门前，仰头望着门楣上缠绕的荆棘。那些带刺的藤蔓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时不时喷出一缕淡紫色的雾气。
雨吟姐的“惩罚”从来都是简单的体力劳动，比如让惹事的暮冬他们去扫地。
但让作为暗卫队长的刃歌来打理这座魔法花园，简首就像让鱼去爬树。
“系统，分析一下那些雾气，明明上次来这里没有这些东西的。”清奈小声说道，手指轻轻触碰大门，铁栏杆立刻变得滚烫，她猛地缩回手。
“检测到神经毒素和致幻成分。”系统娘在她脑海中投影出数据，“建议你开启骷髅形态，顺便说一句，这门会认人，你得用魔王给的通行证。”
清奈从口袋里摸出雨吟给她的银色徽章，上面刻着一个桃心尾巴的图案。当清奈将徽章贴近大门时，荆棘藤蔓立刻退散，铁门无声地滑开。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花香，混合着泥土与魔力的气息，清奈小心翼翼地踏入花园，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
巨大的食人花在阳光下舒展着猩红的花瓣，花心处滴落着晶莹的蜜露；会走路的灌木排成整齐的队列，枝叶间结满发光的果实；远处的喷泉喷出的不是水，而是闪烁的星尘，在水池上方形成小小的星座图案。
“注意脚下！”系统突然警告。
清奈低头一看，差点踩到一丛看似普通的蓝色苔藓，就在她的靴子即将触碰的瞬间，苔藓突然张开无数细小的气孔，喷出针状的冰晶。
“这也太危险了！”清奈跳开一步，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些冰针插入地面，瞬间将周围的草叶冻成冰雕。
“魔王大人的私人花园嘛~”系统娘幸灾乐祸地说，“听说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放松’，通常是指把不听话的下属扔进去喂植物。”
清奈咽了口唾沫，更加谨慎地前进。她沿着铺满发光鹅卵石的小径走去，时不时躲避突然袭来的藤蔓或是有毒孢子。在一处转弯，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三株跳舞向日葵挡住了去路，它们的花盘上长着类似人脸的五官，正随着无声的节奏摇摆。
“呃，打扰了？”清奈试探性地打招呼。
中间那株向日葵突然转向她，花盘上的“嘴巴”裂开一个夸张的笑容。
“新鲜的血肉！姐妹们，加餐了！”
三株向日葵立刻伸长茎干，锯齿状的叶子如刀片般袭来。清奈慌忙抽出白骨剑，但还没等她出手，一道绿光闪过，三颗花盘齐刷刷落地。
“愚蠢的植物。”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清奈抬头，看见刃歌倒吊在一棵水晶树的枝干上，手中的园艺剪刀滴着粘稠的植物汁液。螳螂少女的甲壳上沾满了花粉和碎叶，左复眼还贴着一片创可贴，那是昨天决斗留下的伤。
“你没事吧？”刃歌轻盈地落地，镰刀臂“唰”地收起，变回普通的人类手臂模样。她今天穿着简单的园丁服，墨绿色的工装裤上全是泥点，看起来与平日冷酷的暗卫队长形象判若两人。
清奈忍不住笑了：“这话该我问你。你看起来……很忙碌？”
刃歌的触角不高兴地抖动：“那个该死的魅魔！让我来伺候这些发疯的植物！”她一脚踢开还在抽搐的向日葵茎干，“这己经是今天第七次袭击了。”
清奈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草地上堆着小山般的植物残骸，被剪碎的藤蔓、劈成两半的食人花、连根拔起的毒蘑菇……看来刃歌把修剪工作理解成了全面歼灭。
“我想雨吟姐的意思是……”清奈斟酌着词句，“适当修剪，不是赶尽杀绝？”
刃歌的复眼闪过一丝困惑：“那为什么不首接说清楚？”
“因为她是魔王啊。”清奈无奈地摊手，“就喜欢看别人手忙脚乱的样子。”
两女相视一笑，清奈突然注意到刃歌脖颈处有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那是昨天血翅留下的，边缘还泛着不自然的紫色。
“你中毒了？”清奈皱眉，伸手想检查伤口，却被刃歌躲开。
“小伤。”螳螂少女别过脸，“血翅的镰刀上有麻痹毒素，不过我们螳螂族抗性很高。”
清奈不由分说地抓住刃歌的手腕：“坐下，让我看看。”
或许是昨天并肩作战的经历削弱了隔阂，刃歌竟然没有反抗，乖乖地被清奈拉到一处长椅上坐下。这个角度能看清她身上更多细小的伤痕，手臂上的擦伤，锁骨处的淤青，还有腰间一道己经结痂的刀伤。
“你都没好好处理这些伤。”清奈心疼地说。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治疗药膏，轻轻涂抹在刃歌脖颈的伤口上。
刃歌的身体明显僵硬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复眼不停地转动。
“不、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螳螂族都是自己舔……”
说到一半，她突然住口，甲壳下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粉色，那是螳螂族害羞时的表现。
“对了！我听说螳螂族有互相舔伤口的习俗？”清奈眼前一亮，回忆着在螳螂领地看到的场景，那些幼崽们互相清理甲壳的样子，“这是表示友好的方式对吧？”
刃歌的触角猛地竖起：“等、等等，人类不应该……”
己经晚了，清奈凑上前，粉色的舌尖轻轻舔过刃歌脖颈处的伤口。
时间仿佛被砸瓦鲁多了。
清奈只觉得唇下的肌肤瞬间变得滚烫，刃歌的伤口分泌出一种奇特的甜味，像是蜂蜜混合了金属，她本能地多舔了几下，确保药膏和唾液充分混合，这是她从莉莉丝那里学来的基础医疗知识。
“这样好点了吗？”清奈抬起头，却看到刃歌的表情彻底变了。
螳螂少女的复眼完全扩张，呈现出罕见的深紫色，她的口器不受控制地打开，露出里面细密的尖牙，整个人像被雷击中般颤抖不止。
“刃歌？你还好吗？”清奈担忧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下一秒，天旋地转。
清奈被猛地扑倒在长椅上，刃歌的双手变成镰刀形态，深深插入她耳侧的木质扶手，螳螂少女的整个身体压上来，鞘翅发出高频振动的嗡鸣，那声音让清奈的骨头都在发麻。
“你……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刃歌的声音嘶哑得可怕，热气喷在清奈脸上。
清奈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我、我只是想帮你消毒……”
“在螳螂族，”刃歌的尖牙轻轻摩擦着清奈的颈动脉，“舔舐伤口只有一种含义。”
她的触角垂下来，缠绕住清奈的银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这是在求偶，清奈。是最庄严的承诺，比任何语言都神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