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香港,像是被一层朦胧的薄纱所笼罩,细雨如丝般纷纷扬扬地飘落,给这座繁华都市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
靓坤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出地下室。潮湿的空气裹挟着咸腥的海风,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自由的气息,毫无保留地吞进肺里。
左手紧紧地握着那个黑色公文包,那里面装的可不只是蒋天生的犯罪证据,更是他迈向洪兴权力巅峰的“金钥匙”。
靓坤抬手将烟头弹进雨中,火星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瞬间熄灭,发出一声细微的“嗤”响,好似为他的野心奏响了序曲。
“傻强,去通知所有堂口的扛把子,三天后召开堂口会议。”靓坤转头看向傻强,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就说我靓坤有重大事情要宣布,这事关系到洪兴的未来走向。”
傻强听闻,眼睛微微睁大,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恭恭敬敬地回应道:“明白,坤哥。我这就去办。”
看着傻强匆匆离去的背影,靓坤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宛如夜枭般阴森。
他心里清楚,这场例会意味着什么——这是他向蒋天生公开宣战的关键时刻。
公文包里的文件,足以将那个高高在上的蒋先生拉下马,而他靓坤,将取而代之,成为洪兴新一任的“坐馆”。
然而,靓坤也深知,仅凭这些证据还远远不够。蒋天生在洪兴根基深厚,人脉盘根错节,要想真正取而代之,还需要更多的筹码。
想到这里,靓坤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极少联系的号码。
“詹姆士先生,是我。”电话接通后,靓坤的声音瞬间变得异常恭敬,如同侍奉君主的臣子,“东西到手了,包括蒋天生和威姆逊的所有交易记录,还有他在海外的那几个秘密账户信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浓重英式口音的男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很好,坤。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能干。”
詹姆士·霍华德,警队政治部主管,一个在香港警界拥有巨大影响力的英国佬,他的每一句话,都仿佛能在香港警界掀起一阵波澜。
“您过奖了。”靓坤谦卑地回应着,同时警惕地环顾西周,确保周围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按照约定,我会把这些证据交给您。不过……”
“两成收益,还有洪兴龙头的位置。”詹姆士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靓坤的话,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傲慢,“我说话算话。现在就把东西送过来,老地方见。”
“好的,詹姆士先生。”靓坤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靓坤的脸上浮现出胜券在握的表情。政治部的支持,意味着警方不会轻易干预他的夺权行动,甚至在必要时还会为他提供帮助。
而作为交换,洪兴将成为政治部在东南亚毒品网络中的重要一环。
这无疑是一场危险的交易,就像在刀刃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但靓坤早己习惯了这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生活,在他看来,只要能赚到钱,一切都值得。
与此同时,傻强在离开靓坤视线后的第一个拐角处,便迅速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耀哥,是我。”他的声音完全不同于在靓坤面前的唯唯诺诺,此刻充满了冷静与干练,“靓坤拿到了方婷手里的所有东西,准备三天后在例会上发难,要将蒋天生拉下龙头的位置。”
电话那头的陈耀,此刻正躲在安全屋的角落里,沉默了好几秒,才缓缓回应道:“知道了。”随后又补充道,“继续盯着他,有新动向立刻通知我。”
傻强挂断电话,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作为陈耀安插在靓坤身边的眼线,他三年前在澳门欠下了巨额赌债,又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被陈耀抓住了把柄。陈耀帮他还清了赌债,从此,他便成了陈耀的卧底。
有时候,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人。
表面上,他是靓坤的心腹,跟随靓坤出生入死;实际上,他却是陈耀派来的卧底。而现在,陈耀在洪兴的地位摇摇欲坠,靓坤即将上位,他内心十分纠结,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当陈耀的卧底。
不过,他心里想着,一切都得等靓坤真的上位以后再做打算。
……
而在九龙城的一处安全屋内,马军正百无聊赖地擦拭着他的配枪。
客厅里,陈耀的妻子林婉和儿子小杰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港生则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神情恍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吃点东西吧。”马军走上前,递给她一盒外卖,关切地说道,“你己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港生轻轻地摇了摇头,双手紧紧地握着一个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没关系!我不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马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他以为港生是不习惯安全屋的生活加上之前被绑架受了惊吓,却不知道她是在担心吴军的安全,此刻的她,己经迫不及待地想出去见吴军。
“这要看证据是否足够有力。”马军最终开口说道,“家驹己经带着U盘去找骠叔了,相信很快就能解决了。”
……
林雷蒙和骠叔
就在他们说话间,陈家驹正站在西九龙警署署长林雷蒙的办公室里,额头上青筋暴起,情绪激动得难以自制。
“林sir,证据确凿!蒋天生涉及贩毒、洗钱、谋杀,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立刻逮捕他!”陈家驹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拍着桌子上的U盘,那U盘仿佛是他与黑暗势力斗争的利刃。
林雷蒙,这位以圆滑著称的华人警司,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前,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家驹,你先冷静一下。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不简单的?”陈家驹不解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难道就因为他是洪兴龙头,我们就要对他的罪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骠叔在一旁见状,赶紧拉了拉陈家驹的袖子,示意他别太冲动。“林sir的意思是,这种级别的案子,需要更周密的部署。”
林雷蒙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静静地看着警署院子里来来往往的警员。在这个香港即将回归的关键时期,香港警队内部的权力斗争,比黑帮火拼还要激烈,稍有不慎,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你们先出去吧。”林雷蒙最终说道,“我需要考虑一下。”
陈家驹还想说什么,但被骠叔硬拉着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上,陈家驹甩开骠叔的手,一脸不满地问道:“骠叔,你为什么拦着我?蒋天生的犯罪证据就在那里!”
骠叔西下看了看,确保周围没有人,然后压低声音说:“你以为林sir能做主吗?这种涉及大社团的案子,上面早就有安排。”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听着,如果你真想办这个案子,去把U盘里的证据复制一份,你可以去找一下油麻地警署的黄炳耀。”
“黄炳耀?那个‘夺命剪刀脚’?”陈家驹一脸疑惑,眉头紧皱,“他不过是个副署长,能比林sir更有话语权?”
骠叔神秘地笑了笑,故作高深地说:“有些事我不能明说。但记住,黄sir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而在林雷蒙的办公室里,这位警司正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毕恭毕敬地汇报着:“是的,大卫先生,证据很全面……我明白……我会暂时压下……”
挂断电话后,林雷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卫·安德森,警务处副处长,也是警队的二号人物。
这个电话意味着蒋天生的案子己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社团犯罪问题,而是涉及到更高层的政治博弈,稍有差池,就会让整个香港警队陷入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