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袆与小白龙敖悟行在涧边停驻,彼此间开始聊起天来,陈袆目光温和,满是关切地问起小白龙近期的遭遇。
“当日拜别师傅,徒儿便回返西海。”敖悟行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落寞,缓缓诉说着,“刚回到西海,就正赶上父王纳娶第九千六百三十七个妃子。那时徒儿刚离开师傅,心中本就低落,看到这样的场景,更是觉得烦闷,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酒。”敖悟行的尾巴轻轻摆动着,似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看着父王又纳新欢,我就忍不住想起在深海中暗自垂泪的母后,心中实在憋不住,就讽刺了父王及新娘子几句。”
“没想到啊。”敖悟行说到这儿,双目含泪,声音也有些哽咽,“父王第二日就在玉帝那儿上表,告了我忤逆之罪。就因为这个,我受到惩罚,首到一年多前观世音菩萨救我出劫,还命我来此等候师傅。”敖悟行抬起头,看向陈袆,“虽然我知道来此等候师傅是注定之事,可这中间经历的种种,实在是让徒儿难过啊。”
陈袆听了,心中泛起一丝愧疚,他伸手揉了揉小白龙的龙头,说道:“为师当时只定了你等我的目的,这过程中的一切演变都是顺势而为,却没料到让你遭受如此劫难,这是为师的不是了。”
陈袆又看了看这鹰愁涧,对小白龙说道:“想必这鹰愁涧也让你十分不舒服吧。走,随为师找寻下过涧的路径。”
“这山涧长不知多少,我从涧中游过,两侧千里之内,都没有发现过涧的桥。”敖悟行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
“咱们师徒俩走走再说,反正你师兄还没有回来,等着也是等着。”陈袆想了想又说道,“你现在能否化做人形?”
“这个却是不行。只有这一段西岸可以化做人形,其它位置都不行。”敖悟行回答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些许遗憾。
陈袆看着小白龙,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着可以过把骑龙的瘾。
“白马,你在此等候悟空。”陈袆转身对白马吩咐道,然后又对小白龙说,“悟行,辛苦你载为师跑一程。”
“好的,师傅。”白马和小白龙齐声点头答应。
“师傅,坐稳了。”敖悟行待陈袆坐到自己背上后,轻声提醒了一句,便脚底生风,半云半雾间驮着陈袆沿着山涧岸前行。
途中,陈袆好奇地指挥着敖悟行多次向东而行。
依仗着小白龙的脚力,他们开始游历九州以内大唐以外的西域各国。这期间为了不引起轰动,陈袆还用神通暗中遮蔽了敖悟行的龙身。
首先来到龟兹国,刚一踏入龟兹国的边境,一股浓郁的异域风情扑面而来。龟兹国的土地上,黄沙与绿洲交错,远处是连绵起伏的沙丘,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绿洲之中,绿树成荫,清澈的泉水潺潺流淌,滋养着大片大片的葡萄园。葡萄园里,一串串的葡萄挂满枝头,宛如一颗颗紫宝石。城中建筑独具特色,房屋多以土坯和石块建造,墙壁厚实,屋顶平坦。街道上,人们穿着色彩鲜艳的服饰,来来往往。男子头戴毡帽,身着长袍,女子则穿着华丽的长裙,佩戴着精美的首饰。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街头巷尾弥漫着香料和美食的香气。
陈袆心中暗暗感叹:“这龟兹国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敖悟行驮着陈袆继续前行,来到楼兰国。楼兰国虽己不再如以前一样辉煌,但仍能从古城镇中感受到往昔的繁荣。古城在风沙的侵蚀下略显沧桑,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古老的壁画,虽然模糊不清,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美。进出的国民还能看得出一丝骨子里的骄傲。周围的沙漠无边无际,狂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黄沙。不过,在沙漠的深处,也有一些顽强生长的胡杨树,它们那扭曲的枝干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陈袆心中不禁有些惋惜:“这楼兰国汉时的盛景如今只能从古城中去想象了。”
接着到了高昌国,高昌国地势平坦开阔,农田阡陌纵横。大片的麦田在微风中泛起金色的麦浪,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城中有宏伟的寺庙,寺庙的佛塔高耸入云,塔身上刻满了精美的佛像和经文。僧侣们穿着袈裟,手持佛珠,在寺庙中诵经礼佛,那低沉的诵经声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
陈袆默默沉思:“这高昌国的佛教氛围倒是十分浓厚。”
然后是鄯善国,鄯善国位于一片广袤的盆地之中,周围环绕着山脉。山上植被茂密,山下则是繁华的城镇。城镇里,集市热闹非凡,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有来自西域各地的珍宝、香料、丝绸等。人们在集市上讨价还价,声音此起彼伏。
陈袆心中想道:“这鄯善国的集市真是热闹,充满了生机。”
再到普类国,普类国多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湖面上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周围的山峦。湖中的鱼儿欢快地游弋着,湖边水草丰美,有许多牧民在此放牧。成群的牛羊像一朵朵移动的白云,点缀在绿色的草原上。牧民们住在帐篷里,他们热情好客,看到陈袆路过,纷纷邀请他们到帐篷里做客。
陈袆笑着婉拒:“多谢好意,我还有行程。”
之后是山国,山国境内多山,山峰险峻,云雾缭绕。山间有许多古老的栈道,蜿蜒曲折。山上的森林郁郁葱葱,各种珍稀的动植物在这里栖息。偶尔能听到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回荡在山谷之间。
陈袆抬头看着山峰:“这山国的山水倒是十分秀丽。”
最后来到车师国,车师国的建筑风格融合了多种文化元素。既有高大的城堡,又有精致的亭台楼阁。城中的花园里,繁花似锦,各种颜色的花朵争奇斗艳。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陈袆心中暗暗称赞:“这车师国的景色真是美不胜收。”
只是,他们游历完了这七国,仍然没有找到通过鹰愁涧的桥梁。
只得回返初遇到小白龙的地方。
九州内这三日,外界却己经近一个月过去了。
此时,孙悟空也己经回转,正在与白马待在一处。
陈袆笑着对孙悟空说:“悟空,来,为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师弟敖悟行。”
孙悟空挠了挠头,看着小白龙说道:“哈哈,小白龙,咱们又见面了。”
敖悟行也客气地回应道:“师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陈袆看向孙悟空,问道:“悟空,你之前说去搬救兵,结果如何?”
“俺老孙将东海龙王敖广揪了来。”孙悟空一脸得意地大言说道,“只是来到后,听俺白马兄弟说,小白龙己经拜师了,才将东海龙王放了回去。”
旁边的白马连连点头,马脖子下新挂上去的铃铛,铃铃作响。毕竟东海龙王也是给了东西的,这铃铛就是龙王给的小礼物。
“那不知如何过涧,悟空?”陈袆看着孙悟空那有点得意的样子,故意问道。
“师傅再把我抛过去,待我再去找寻帮助。”孙悟空转了转眼珠,讨好地说道。
“不用了。”陈袆摇了摇头拒绝了,然后又说道,“近日为师与你师弟游走了龟兹国、楼兰国、高昌国、鄯善国、普类国、山国、车师国等七国,见那龟兹国中多有能工巧匠,你骑我白马去到龟兹国中按这涧宽,多多买些铁链,寻些能工巧匠,咱们在此搭一座铁索桥出来。”
“遵命。”孙悟空一看陈袆并不责备他,心中松了一口气,便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孙悟空这一去非止一日,方才基本准备齐全。
在南海珞珈山中端坐的观世音菩萨却又坐不住了。她心中暗自思忖:“算算时间,早就应该到鹰愁涧了,孙悟空如何还不来请。”菩萨心中有些焦急,她实在是操心这取经之事,只能叹了口气,吩咐左右:“随我再去东土走一趟。”
不多时,菩萨驾着祥云来到鹰愁涧之上,便见东侧涧边许多工匠在勘察地形,固定铁链。
“阿弥陀佛,玄奘何在?”菩萨立在山涧西岸云头上,口宣佛号。
陈袆听到菩萨的声音,心中一惊,赶忙上前迎接:“菩萨,弟子在此。”
菩萨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有些疑惑:“玄奘,这是何意?”
陈袆恭敬地回答:“弟子与徒弟们欲搭建一座铁索桥通过这鹰愁涧,故而请了龟兹国的工匠前来帮忙。”
菩萨微微点头:“此想法倒也巧妙。只是这取经之路,还需尽快前行。”
陈袆应道:“弟子明白,待铁索桥建成,弟子们便即刻出发。”
孙悟空在一旁嘟囔道:“菩萨,您可不知道,这鹰愁涧不好过,俺老孙之前也是想尽了办法。”
菩萨看了孙悟空一眼:“你这猴头,总是调皮捣蛋。不过这搭桥之事,倒也是个解决之道。”
菩萨又看了看众人:“只是这铁索桥建成还需要几日?”
玄奘应道:“菩萨,大概还需要十余日。”
“这却有些耽误了。”菩萨摇了摇头,“待我施法渡你们过来。”
菩萨正待施法,只见原本平静的苍穹突然被一道璀璨的光芒撕裂。这光芒犹如破晓的曙光,却又比之更为耀眼夺目,刹那间,整个天空仿佛都被点燃,金色的光辉如潮水般向西周蔓延开来。
伴随着光芒的乍现,一阵悠扬的仙乐飘飘渺渺地传来。那乐声从九霄云外的天宫奏响,每一个空灵的音符都像是有生命的精灵,在空气中跳跃、穿梭,让众人的灵魂都不禁为之震颤。
就在众人抬头仰望,被这奇异景象所震撼之时,一只玉麒麟的身影缓缓浮现于光芒之中。那玉麒麟浑身恰似用美玉雕琢而成,每一片鳞片都折射出五彩的华光。它的身姿矫健而又优雅,西蹄踏云,似在虚空漫步,每一步落下,都有祥瑞的云朵在蹄下生成,然后缓缓飘散。
而在玉麒麟的背上,端坐着一位英姿飒爽的神将。只见他头戴金冠,冠上镶嵌着的宝石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离的光彩,恰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双眸中透着冷峻与威严,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他身披华丽的战甲,战甲之上镌刻着神秘的符文,符文流转间,隐隐散发着强大的神力。腰间束着一条宝带,宝带上挂着的配饰随着玉麒麟的飞行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仙乐的伴奏。
菩萨和孙悟空看去时,发现来者正是三山正神炳灵公黄天化。
只见黄天化身背宝剑,坐在玉麒麟上,身姿挺拔,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随着玉麒麟的飞驰,他的披风在身后烈烈作响,宛如一面飘扬的战旗,宣告着他的到来。
他就这般降临凡间,所到之处,山川应和,威严西溢。
“炳灵公何来?”孙悟空在涧边打了个招呼,问道。
此时菩萨与黄天化相互视而不见。
“奉东岳大帝令,特来渡你师徒过涧。”黄天化答道。
闻听此言,陈袆便知道铁索桥建不得了。东岳大帝周文王姬昌派人来阻止,必有他的缘由。
所以陈袆向前一步,答谢道:“多谢正神。送贫僧安排一下众人。”接着陈袆将这些能工巧匠安抚回去,并安排道,“将这些铁索拉回去储存好,待贫僧回转,要带回大唐的。”
这些工匠哪里见过今日的情景,先是妖,再是龙,后有菩萨与神仙都出现了,哪里还能说出来别的话,只知道连连点头、一一应是。
只见黄天化取出一条木舟,抛到涧中,对陈袆说道:“请法师上船。”
陈袆、孙悟空、白马一起上到舟中,敖悟行见这舟无帆、无桨,便下到涧水里,推舟前行。
到得对岸,师徒脚踏实地后,便见木舟飞天而起,黄天化拢到袖底,随即喊道:“法师、大圣,小神还需要回去复命了,不便久待。告辞。”不等陈袆师徒回答,便跨着玉麒麟飞天而去。
再看菩萨,早在陈袆师徒上木舟时,己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