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袆和殷温娇沿着山道缓缓前行,却被正言和尚拦住了去路。
这正言和尚,是维佳、维明的师傅,慧安和尚的徒弟。
陈袆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正言,缘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正言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佗佛。陈袆师弟,遵恩师法旨,殷施主不得下山。”
殷温娇向前一步,脸上带着疑惑与一丝焦急,向正言和尚行了一礼:“正言大师,为何我不能下山?我在山上己有些时日,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正言和尚微微低头,平静地说:“殷施主,恩师慧安和尚算出,山下近日将有灾祸降临,您此时下山,恐会陷入危险之中。恩师慈悲为怀,不忍见您遭遇不测,故下此法旨。”
陈袆冷哼一声:“正言和尚,这世间灾祸众多,难道就要一首躲在山上?我母亲自有我来保护,岂能因这未可知的灾祸就被困于此?”
正言和尚看向陈袆,不慌不忙地说:“陈袆,你有所不知。这灾祸并非一般,乃是妖邪作祟的迹象。殷施主一介凡人,若无足够的保护,必定难以抵挡。恩师也是为了殷施主的安危着想。”
殷温娇摇了摇头,用坚定的语气说:“大师,我明白您和慧安大师的好意,但我不能因为可能的危险就放弃下山。昨日我儿远行,我便担惊受怕一日,今日我儿回来接我,我定要跟他下山,如有危险,我自愿意承担。”
正言和尚再次双手合十,温和的语气中不乏坚持:“殷施主,您的心情贫僧理解,但恩师之命不可违。还请您和陈袆回山上暂避,待灾祸过去,贫僧定不会再阻拦您下山。”
陈袆有些恼怒,道:“正言和尚,你这是强留。慧安和尚的法旨也不能不顾他人意愿。”
正言和尚只是站在那里,坚定地说:“陈袆,贫僧职责所在,还请不要让贫僧为难。”
“恐怕你留不住我们。”陈袆向正言和尚说完,便又向着殷温娇说道,“委屈母亲了。”
“袆儿,你自行事。为娘不碍的。只要你能平安,我在哪里都是生活。”殷温娇以为陈袆仍然妥协,自己还需要留在山了,便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陈袆知道殷温娇理解错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左手将殷温娇一牵,收到了“壶天”空间之中。陈袆知道不打败正言和尚,是别想安稳的下山了,之后,他大踏步向正言和尚走去。
“阿弥陀佛。”正言和尚口念佛号,在山道上站定,气沉丹田,扎好马步。他的僧袍随风轻轻摆动,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陈袆。
陈袆眼神中透着决然,脚步向前一踏,冲向正言和尚。他的身形如箭一般,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正言和尚见陈袆冲来,不慌不忙,双手快速结印。一道佛光在他的手中闪现,紧接着他向前推出双掌,一道金色的气浪朝着陈袆汹涌而去。
陈袆侧身一闪,那气浪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将山道旁的一棵小树瞬间折断。陈袆顺势飞起一脚,首踢正言和尚的面门。正言和尚脑袋向后一仰,避开这一脚,同时右手成拳,朝着陈袆的腹部击去。
陈袆反应极快,他双手交叉,挡住了正言和尚的这一拳。两人的力量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震得波动起来。
陈袆紧接着一个转身,绕到正言和尚的身后,双掌朝着他的后背拍去。正言和尚感觉到背后的攻击,脚下步伐一变,身体向左平移数尺,避开了陈袆的攻击。
正言和尚乘势反击,他高高跃起,双腿如旋风般朝着陈袆扫来。陈袆向后一跃,跳到一块巨石之上。正言和尚的双腿扫在巨石上,巨石瞬间崩裂出几道裂缝。
陈袆从巨石上借力,再次冲向正言和尚。他的双手闪烁变化间,施展出一套凌厉的掌法。正言和尚双手在胸前画圆,形成一道圆形的光幕来抵挡。
然而陈袆的掌法威力巨大,每一击都让光幕泛起层层涟漪。终于,在陈袆的一轮强攻之下,光幕破碎。正言和尚被掌力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陈袆没有丝毫停顿,他继续向前冲去,一个擒拿手锁住了正言和尚的双臂,然后用力一甩,将正言和尚摔倒在地。
正言和尚挣扎着想站起来再战,但陈袆己经不再给他机会,他迅速绕过正言和尚,向着山下奔去。这场山道上的打斗,以陈袆的胜利而告终,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道的尽头。
“阿弥陀佛。”
正言和尚听得一声佛号,转身看时,发现是自己的恩师慧安法师。便也跟着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垂手站在一旁,等着慧安法师的再次安排。
“随他去吧。”慧安法师说道,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像是有一丝无奈与释然。慧安法师又接着向正言和尚问道,“正言,传道一事,咱们是不是有些不择手段了?对耶?错耶?”
“师父。”正言和尚欲言又止,但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弟子以为,我们阻拦陈袆师弟和殷施主下山,虽看似强硬,可也是为了传道着想啊。如今山下世道混乱,人心不古,若陈袆师弟和殷施主能在山上多受佛法熏陶,日后下山,必能成为佛法传播的一颗善种。”
慧安法师轻轻叹了口气:“正言,你这么想,也有几分道理。但我们这样做,与那些强行为人灌输佛法的邪道又有何区别?我们本应是引导众生自愿走向佛法的正途,而非用这种限制他人自由的方式。”
正言和尚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说道:“师父,弟子明白您的意思。可是,如今这世间,正道难行。若只是单纯地等待众生自己来接触佛法,那不知要等到何时。我们这样做,也是希望能加快佛法传播的速度。就像在一片荒芜之地播种,我们得想办法让种子尽快生根发芽。”
慧安法师摇了摇头:“正言,你错了。正道虽难行,但这才是真正的传播佛法之路。我们若是采用那种类似强迫的手段,即使让更多人表面上信奉了佛法,可他们心中真的有佛吗?这就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真正的传道,应该是用我们的德行,用佛法的慈悲与智慧去感化众生。”
正言和尚有些困惑地说:“师父,那我们该如何做呢?像之前那样,只是在寺庙里等待有缘人吗?可这样的话,我们能影响到的人太少了。”
慧安法师抬起头,望着远方的山峦,缓缓说道:“正言,你看那山川大地,它们以自身的存在向众生展示着佛法的包容与伟大。我们也应如此,走出寺庙,去帮助那些受苦的众生,用实际行动去诠释佛法的意义。而不是把人强留在寺庙,或者用一些手段去迫使他人接受佛法。”
正言和尚听了师父的话,心中若有所思:“师父,弟子明白了。就像真廷法师当年救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一样,他并没有要求那些百姓信奉佛法,可那些被救助的人却看到了佛法的慈悲,这才是真正的传道。”
慧安法师微微点头:“正是如此。我们不能为了追求传道的速度而迷失了方向,走上邪路。长群之法不可取。我们要坚守佛法的本义,用真诚和善良去打动众生的心,让他们自愿地踏上佛法的正途。”
正言和尚双手合十:“师父,弟子受教了。日后定当遵循师父的教诲,以正途传播佛法。只是,陈袆师弟和殷施主一同下山,菩萨那里如何交代?”
慧安法师欣慰地看着正言和尚:“希望你能真正理解,莫要行差踏错,步入长群的后尘。”
“此事到此完结。菩萨那边,我自分说。”慧安法师望着陈袆远去的身影,说道,“是陈袆给我上了一课啊。真不愧是天生的佛子。”
慧安法师和正言和尚谈论几句,便迈步向寺庙走去,只是还未等他们的身影被寺庙的红墙绿树所接纳,但听见高空之中一声大喝,那声音仿若洪钟大吕在苍穹之上被猛然敲响,震得整个山谷都嗡嗡作响。
“慧安,小小事情,仍办不妥帖,要尔何用?!”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手掌从天空落下。那巨掌遮天蔽日,仿佛是一片乌云突然化作了实质,带着无尽的压迫感。手掌的每一道纹路都清晰可见,犹如深壑纵横的大地,掌心之中隐隐有着光芒闪烁,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它落下时,带动的气流呼啸而下,吹得山道两旁的树木疯狂摇晃,枝叶纷飞,好似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慧安法师和正言和尚被这突如其来的巨掌控制在了当场。莫说反抗,连移动一点都是不行的。
慧安法师心中满是惊恐与懊悔,他暗自思忖,自己一心向佛,本想在这寺庙中弘扬佛法,却不想应了陈袆此事,却惹上了这许多是非,恼了这尊菩萨。
他担心这巨掌一旦落下,不仅自己和徒弟性命不保,寺庙中的其他僧人也将遭受灭顶之灾。那寺庙可是多年的心血,承载着无数的佛法传承与希望,若是毁于一旦,这佛法在世间又将何去何从?
正言和尚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他的双腿忍不住微微颤抖。他才刚刚开始在佛法的道路上探索,还未曾真正有所建树,难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他望着那巨大的手掌,心中满是绝望,他想为师父、为寺庙做些什么,可是在这等强大的力量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蝼蚁,渺小得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产生。
就在那巨掌即将落下之时,“滚。”只听太和山中有一声更大的怒吼发出。这吼声虽然平淡,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这天地间的主宰者在轻轻吐出一个字,却能改变世间万物的命运。这一个字出口,就像一阵无形的飓风,一下就将那巨掌吹散了,巨掌化作点点光芒,消失在天空之中。
慧安法师和正言和尚劫后余生,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庆幸与后怕。他们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急忙向着寺庙赶去,心中只盼着寺庙安然无恙,那里面的僧人都能躲过这场无妄之灾。
“帝君道场,谁敢放肆!”太和山中再次传来一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