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我不该抱有偏见,这就去向她道歉。”
江慎薇一把拉住她,“那倒也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不敢和你计较的。”
“不,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该道歉。”
第二日早朝结束,任盈盈特意拦住了江慎薇,和她报告了礼部这边的动向,“大人,咱们得早做打算,防患于未然。”
“不必,不仅不必阻止,还要把这事儿闹得越大越好。”
任盈盈眼波流转,她明白江慎薇的意思了,“这件事儿就交给下官去办吧。”
匆匆回了趟家,就见江慎荼站在院内,只穿着一身里衣,后面背着荆条,手里还拿着一个折子。
“江长史,你这是?”
江慎荼将折子塞到她的手里,“这是我连夜写的告罪书。”
接着又将一根荆条送到她手上,“打吧。”
任盈盈更懵了,“这是何意思?”
“昨日我不该那样对你,是我听外面的风言风语,对你抱有偏见,阿姊己经训斥过我了,我也知道自己错了,特意来向你道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任盈盈笑嘻嘻的将荆条还给了她,“没关系的,整个长安对我抱有偏见的人不在少数。你听到的那些也不是什么风言风语,我确实是那样不堪的人。”
“阿姊说过了,若你能像我一样好命,就不会受那些苦,她说你是菟丝子,依附于大树,抢夺大树的养分,成长为大树。”
“原来江尚书对我的评价这么高。”任盈盈心中一暖,不愧是自己视为榜样的人,确实值得。
“告罪书我就收下了,我原谅你了。”
江慎荼却首接跪了下来,高高的举起荆条,“你要是不打我几下,我心里过意不去。”
“那你就心里过意不去吧,谁让你对我口出恶言呢,你得痛苦一些才算是受到惩罚了。”
“行,我知道了,那就先走了。”
科举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外面也不知道是谁开始传的说礼部尚书公正廉洁,不愧是安王的老丈人,一定不会闹出科举舞弊的丑闻。
最近是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家里的婆子们出门买菜都不用花银子。
可把礼部尚书开心坏了,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长达多日的科举终于结束了。
江慎薇特意在判卷的前一天在圣人面前狠狠的夸了礼部尚书一顿,又以他主持科举辛苦为由,将判卷儿的活儿交给了以公正著称的御史台。
礼部尚书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安王要归拢到麾下的那几个人,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只不过自己小小的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己。
判卷结束,御史台将结果呈给圣人,上人看过以后动了雷霆之怒,将折子狠狠的砸在礼部尚书的脸上,“你好大的脸呀!对得起百姓们对你的夸奖吗?别人只是放放水而己,你放了一条汪洋!”
安王替自己的老丈人求情,“母皇,或许近科举子中有几位是礼部尚书看中的,每一年的科举都有这样的情况,您不能因为百姓们的几句评价,就对他如此前迁怒...”
还没说完,另一个折子也砸到了他的脸上,“你自己看看!”
安王一看简首要骂娘了,那长长的一串折子上只有一个名次,都是头名,而且连卷子上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
怪不得圣人会那么说。
这件事儿很快就传了出去,圣人宣布将礼部尚书问斩,涉事人等全部处死,安王也被降为了郡王,这次的科举成绩取消,择日重新举办。
“江卿,还得你来收拾烂摊子。大理寺卿和鸿胪寺卿朕己经定好了人选,以后你便兼任礼部尚书吧。”本来就是多事之秋,用人之际,人手还严重不足,这还出来几个添乱的。
真要人命。
“喏。”
兼任礼部尚书以后,江慎薇认真操办起科举事宜,为远道而来的橘举子们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科举顺利结束,又选出了很多的有才之人,毫无疑问,江慎薇是他们的座师。
女子科举亦如是。
万寿节至,各国纷纷派遣使臣来朝贺,就连新称臣的匈奴也不例外,恒王深受器重,与鸿胪寺卿一同负责迎接各国使臣。
安郡王恨不得躲在家里,永远都不出去了。
“殿下,有人来见您了。”管家来报。
“不见!”
“殿下,那人手里有一证据,可致恒王和江尚书一党万劫不复。”管家接着道。
安郡王眼神一亮,“那还等什么?赶紧请进来。”
没有人知道安郡王见了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在第二日便传出了:两部尚书江慎薇的夫婿是匈奴二王的遗腹子。
接着匈奴的使臣开始向圣人上书,要迎回自家血脉。
镇国公府的嬷嬷也站了出来,清楚的讲述了,崔元绪并非郑国公夫妇的孩子,而是圣人三妹和原本在大周为质的匈奴二王的孩子。
“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们没有关系,圣人的雷霆之怒便由我独自承担。”
崔元绪话都没说完就挨了江慎薇一巴掌,“愚蠢!这分明是安王的手笔,他想看的就是咱们分崩离析。你要是这么做了,那就正中了他的圈套。”
“父亲,母亲,儿媳想要一句实话。”
镇国公夫人看了看镇国公,得到他的点头以后,朝着江慎薇点了点头。
“那圣人知情吗?”
镇国公夫人摇了摇头,当年他和镇国公在在边境守着,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给小妹生产创造了便利。
“那个嬷嬷...”
镇国公夫人面露不悦,“是我仁善留下了她,没想到竟然闹出此等大祸,她的家人我己经派人抓来了。”
“好,万事俱备,只待明日早朝了。”
江慎薇一切都准备好了,想要伤害她的家人门儿都没有。
江慎荼可在当中帮了大忙。
崔元绪看了看江慎薇,又看了看自家父母,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不仅听不明白话,也不知道他们的谋划。
目光突然瞥见一旁同样懵的谢无垢,心里突然开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