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如霜,轻轻掠过青铜樽碎裂的狼牙,那尖锐的碎牙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
冯若瑶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己经挑开明黄衣襟。
金针游走的暗纹在赵启渊心口缓缓绽开,宛如一朵血色梅花,那鲜艳的色泽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与赵清婉发间颤动的金簪图腾严丝合缝,金簪上的纹路在月光下隐隐泛着神秘的光泽。
"你服毒三日就为演这场戏?"冯若瑶指节捏得发白,突然被皇帝掌心冰凉的触感激得后撤半步,那股寒意仿佛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他手腕上十道抓痕还凝着冰碴,摸上去冰冷刺骨,分明是毒发时生生抠进青石砖留下的,每一道抓痕都仿佛在诉说着痛苦。
就在冯若瑶与赵启渊僵持之时,不远处的假山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异动,紧接着,假山轰然炸开二十七个火油瓶,巨大的声响如雷霆般在耳边炸开,火焰瞬间升腾而起,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李太傅癫狂的嘶吼混在爆裂声里:"先帝遗诏在此!
当年北狄王庭......"燃烧的羊皮纸卷刚展开半寸,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王侍卫的弯刀己经削去他三根手指,血珠飞溅而出,溅在冯若瑶战甲护心镜上,竟凝成半幅残缺的北狄图腾,那血珠温热而粘稠。
"将军当心!"王侍卫旋身格开赵清婉射来的金簪,金簪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那簪头炸开的紫雾瞬间腐蚀了他的玄铁护腕,紫雾中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闻之欲呕。
冯若瑶突然扣住他渗血的腕脉,指尖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在流动,三枚游走的血珠在皮下组成北狄巫蛊特有的七星阵。
赵清婉撕开锦绣宫装,她说话间,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梧桐树上的阴影,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锁骨处浮现与皇帝如出一辙的梅花钉印:"好姐姐可知,你那位林谋士每日亥时......"话音戛然而止,青衫书生从梧桐树上摔落,怀中跌出的密信盖着李太傅私印,信笺末尾赫然描着冯家军虎符纹样。
冯若瑶剑风扫过燃烧的信纸,燃烧的纸张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灰烬中显露出用鲛人油写的密文:"永昌七年腊月初三,李元德私开雁门关。"她剑尖挑起赵清婉颈间玉坠,玉坠在剑尖轻轻晃动,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你母亲当年中的不是时疫,是北狄巫医的换魂术吧?"
池中锦鲤突然翻起肚白,白花花的肚皮在水面上格外显眼,赵启渊袖中金针发出尖锐的蜂鸣。
冯若瑶倏然回头,看见皇帝唇色由青转黑——那金针尾部竟连着肉眼难辨的冰蚕丝,正将毒血逆向注入心脉,冰蚕丝在黑暗中隐隐闪烁着寒光。
李太傅残缺的手掌拍打着石灯笼,石灯笼发出沉闷的声响,灯影里渐渐凝出先帝驾崩那夜的更漏图。
"喀嚓"一声,王侍卫斩断的青铜樽突然射出七枚狼牙箭,狼牙箭带着呼啸声飞射而出。
冯若瑶挥剑格挡时,瞥见赵启渊用染血的指尖在镇邪兽眼睛上画出半朵梅花——正是她父亲战甲暗扣的机关纹。
冯若瑶与赵清婉的对峙越发紧张,就在这时,地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紧张的气氛,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巨大的声响在地宫中回荡。
冯若瑶的鹿皮战靴碾过青苔覆盖的机关砖,鞋底与青苔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赵清婉的赤金护甲擦过祭坛边缘,溅起的火星照亮了壁上斑驳的北狄神女图——那神女眼角的三颗朱砂痣,竟与冯若瑶母亲生前的胎记如出一辙,朱砂痣红得鲜艳夺目。
"姐姐来得正好。"赵清婉指尖划过玉玺底部的凹槽,指尖与凹槽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暗红血水顺着龙纹渗入祭坛沟壑,血水流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地宫中格外清晰,"用冯家军的虎符做阵眼,这龙脉才算完整呢。"
冯若瑶的剑穗扫过正在合拢的北斗七星机关,剑穗划过机关发出轻轻的声,青铜锁链突然绞住她染血的腕甲。
赵启渊的龙纹镖擦着她耳畔飞过,龙纹镖带起的风声在耳边呼啸,精准削断缠着密信的金蚕丝,泛黄的纸卷展开在李太傅断指滴落的血泊里——永昌七年的雁门关布防图竟标注着冯家军斥候的巡逻时辰。
"冯家军驻守之地,便是龙脉所在。"赵启渊咳出的血珠坠在青砖上,血珠落地的声音清脆而沉重,凝成与祭坛相同的星宿轨迹。
他染毒的指尖突然扣住冯若瑶的护心镜,镜面倒映出王侍卫拼死送来的半块虎符,暗格里隐约露出半枚梅花形状的磁石。
赵清婉的鎏金护甲突然裂开细纹,北狄巫蛊的腥气混着龙涎香在祭坛蒸腾,那股刺鼻又带着奇异香味的气息弥漫开来。
她将玉玺重重按进凹槽的刹那,冯若瑶的战靴碾碎了机关砖下的冰蚕丝,冰蚕丝被碾碎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飞溅的玄铁碎片中,龙纹镖与玉玺相撞迸发的青光,如闪电般耀眼,竟与三年前边关雪夜照亮帅帐的磷火别无二致。
"你当真以为..."冯若瑶的剑锋挑开赵清婉的鲛绡内衫,衣衫被挑开发出“嘶啦”的声响,露出锁骨处溃烂的梅花钉印,那溃烂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北狄巫医的换魂术,抵得过边关将士的英魂?"
地宫穹顶的二十八星宿图开始龟裂,龟裂的声音如细密的裂纹在耳边响起,坠落的陨铁碎片擦过赵启渊的龙纹箭袖。
冯若瑶突然拽着他滚向东南角的青铜鼎,滚动时身体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鼎身浮刻的饕餮纹正吞噬着流淌的血水。
她腕间的虎符磁石突然吸附在鼎耳,吸附时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暗格里弹出的金丝软甲竟绣着冯家军的暗号纹样。
"小心流沙机关!"赵启渊染血的手掌拍在镇墓兽左眼,兽口吐出的青铜链瞬间缠住赵清婉的脚踝。
祭坛底部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如玻璃破碎般清脆,冯若瑶的剑鞘重重磕在北斗第七星的位置——这是她在北狄王帐偷看到的破阵之法。
整座地宫突然倾斜西十五度,倾斜时地宫发出沉闷的嘎吱声,赵启渊袖中金针尽数没入祭坛裂缝。
冯若瑶借着倾斜之势跃上青铜梁,跃上时风声在耳边呼啸,看见赵清婉坠落的鎏金护甲卡住了机关齿轮。
她反手掷出磁石吸附的龙纹镖,飞旋的镖刃削断三根青铜链,却意外触发梁柱暗藏的簧片机关。
碎石如雨坠落时,碎石砸落的声音如雨点般密集,冯若瑶拽着赵启渊退到祭坛残存的高台。
崩塌的穹顶漏下血色月光,照见深坑中缓缓升起的青铜匣——匣盖的九宫锁纹路竟与冯若瑶幼时把玩的鲁班锁严丝合缝,而匣身缠绕的冰蚕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血迹。
赵启渊突然按住她欲触碰匣盖的手,掌心未愈的抓痕渗出青黑毒血,在青铜表面凝成半枚带刺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