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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的乱葬岗上,林小满第一次遇见玄猫。那时它还只是只瘸着右后腿的黑猫,湿漉漉的毛粘着血痂,缩在破败的城隍像下啃食腐肉。
"吃这个。"二十五岁的林小满扔出半块馒头。黑猫翡翠色的瞳孔在夜色中骤亮,利爪却将馒头拍飞,转身时瘸腿在泥地上拖出蜿蜒血痕。
后来他才知道,这猫是被王婆婆的傀儡符所伤。那夜鼠精作乱,黑猫突然从梁上扑下,替他挡下致命一击。瘸腿处深可见骨的伤口里,嵌着半枚刻有游方和尚印记的青铜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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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血为媒,阴阳共济。"林小满咬破指尖点在黑猫额间。祖父遗留的《钦天密录》悬浮半空,记载着最凶险的"同命契"。
瘸腿黑猫突然炸毛,翡翠瞳孔裂成双瞳。一缕青光自天灵溢出,裹着它残缺的后腿骨节重生。当玄猫之名脱口而出时,林小满后颈浮现阴阳鱼纹,与猫儿额间咒印完美契合。
"从今往后,你我就是过命的交情。"他揉着玄猫新生的右耳轻笑。猫尾扫过案头油灯,在墙面投出巨兽虚影——三头六尾的轮廓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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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焚阴窟内,玄猫瘸腿的旧伤突然渗血。林小满将五帝钱按在它伤处:"撑住,破了这邪阵就给你炖鱼汤。"
三百具缠着蛛丝的僵尸从洞壁渗出,玄猫化作青光穿梭其间,瘸腿虽愈却仍习惯性微跛。林小满的重瞳映出阵眼所在,桃木剑掷出的刹那,玄猫恰好跃至剑柄借力,翡翠瞳孔迸发青焰烧穿邪祟核心。
"配合得妙!"林小满接住坠落的玄猫,发现它右耳新添道灼痕。瘸腿黑猫早己脱胎换骨,唯有耳尖这点残缺,成了生死与共的印记。
千机盘觉醒那夜,玄猫的翡翠瞳孔染上血丝。林小满在葬龙潭底找到它时,潭水飘满被吸干精魄的游魂。
"醒醒!"他挥剑斩断缠在玄猫颈间的巫祖残肢。猫儿却反爪撕开他胸襟,阴阳鱼纹路正被黑气侵蚀——三百年前器灵玄霄的恶念,随着力量复苏开始反噬。
瘸腿时的旧伤突然在灵魂深处剧痛,玄猫恍惚看见首任监正剜出自己善念的场景。翡翠瞳孔彻底化作血色,它叼起林小满甩向岩壁:"滚!趁我还能控制..."
林小满撞碎往生井封印,前世记忆如潮涌来。三百年前的月夜,器灵玄霄为护巫祖幼子,甘愿被抽离善念注入千机盘。而那个蜷缩在玄霄瘸腿旁取暖的孩童,正是自己的前世。
"原来你瘸腿是为救我..."他抚过玄猫耳尖灼痕。恶念侵蚀的巨兽突然停滞,血色瞳孔映出往生井底的壁画——前世林小满引爆魂魄,将玄霄的恶念封入幽冥。
"这次换我。"今生的林小满捏碎命格铜钱,周身泛起与前世如出一辙的金光。玄猫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翡翠瞳孔在明灭间挣扎,瘸腿时的记忆如利刃刺入恶念核心。
自爆的金焰吞没千机盘时,玄猫的瘸腿幻痛突然消失。它扑向金光最盛处,叼住林小满残破的衣角。往生井水倒映出奇异画面——瘸腿黑猫与垂髫稚童在破庙分食,巨兽虚影温柔地裹住孩童酣眠。
"傻子..."玄猫额间咒印寸寸龟裂,翡翠瞳孔重现清明。它瘸着腿将林小满的残魂拢在怀中,一如当年孩童温暖它残缺的躯体。
晨光穿透幽冥时,静清斋庭前桃树无风自摇。半截银钗插在树根处,钗头阴阳鱼纹路里,隐约传出猫儿压抑的呜咽与少年带笑的呢喃:
"瘸腿的才最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