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衿自是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她微微垂眸,神色依旧是微微笑着的,看上去却没什么精神。
祝子衿自成一个小世界,似乎不大在乎投射来的目光。
凌屿就这么看着,祝子衿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人,明明那么干净,笑起来让人想起冰雪消融时的暖阳,可是静下来仔细去看,周身却蒙着一层暗暗的光,看不真切。
凌屿质疑那些肉眼看到的干净,却也看不透那层暗光究竟是他的臆想还是真实存在的。
小姑娘身上的乖好像是天生的,暖阳缓缓洒向宴场,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仿佛在发光,叫人只看一眼,就舍不得挪开眼睛。
时间缓缓流动,不停有人进来,女子的碎语总是比男人们的声音多一些,原本的安静也被稀稀碎碎进来的人群给打断,一点一点的,都是在讨论这稀奇的一幕。
直到,梁皇后带着嫔妃和公主皇子们进来——————
似乎是没想到祝子衿也在这里,一群人像前面的许多人一样停在了入口处,直到众人站起来行礼她才反应过来。
“今日不是什么大宴,都不必拘礼,平身吧!”连梁皇后自已都未曾察觉,她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紧张,甚至刻意展现了十成十的威严。
祝慕宁跟在梁皇后的后面,身旁就是祝慕修,初时的震惊已过,不自觉被身旁的祝慕修拉着走了。
她看了看祝慕修,脸上有些不解,“皇兄拉着我做什么?”
祝慕修冲着他摇了摇头,相比于祝慕宁的骄纵,祝慕修到底是多了几分冷静,上一次宫宴上建熙帝已经明确的说了祝子衿的尊贵,现下即便是看到了,那也是离得远远的才好。
梁皇后何尝不知道,所以即便是看到祝子衿就这么坐在上首的龙椅上她也只是侧面展现了自已作为一个皇后的威严,别的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一个的坐到自已的位置上,薏贵妃也是丁丁的看向了祝子衿。
祝子衿和秦太子妃是真的很像。
那么多后妃和皇子皇女来了,在祝子衿的眼里也不过是在他们进来的时候随意的瞟了一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自然,祝子衿从未见于人前,除了上次宫宴,看梁皇后的反应,只怕是祝子衿谁也不认识,所以这样的反应也是理所应当。
棠溪的眼神一直看着祝子衿,见她如往常一样才放了心,她在祝子衿的耳旁柔声道,“人多眼杂,殿下可想先走了?”
还未等祝子衿有什么反应,便听见梁皇后说话了,“言礼公公,陛下可说了何时来?”
言礼回,“还有一会儿开宴,陛下想是一会儿就来。”
不像方才在祝子衿和棠溪面前的听话,言礼此刻才像是平日那个天子身旁伺候的内官一样,即便尊贵如皇后,也不得不叫一声公公。
诚然,这一声是梁皇后故意的,似乎就是为了展现自已的地位,薏贵妃也不甘示弱,昔年两人同为侧妃也曾因为秦悠然而站在同一边。
“那言礼公公在这里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言礼淡淡的看了一眼她,似乎对这两人的打算都已经明了,他回道,“陛下让奴才来看看宴会准备的怎么样。”
言礼的神情陌生冷淡,明白了不想再说话,看不出来才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薏贵妃和皇后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明显是翻车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