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世
妖界,妖华斋门口
沈思韵看着眼前温润无害的白衣男子,气质温和,典型的温润如玉贵公子,明明是不一样的外貌和气质,她却能够感觉到,他是……谢辞旭。
或者说……灵魂是他。
白衣男子,也便是江逾白,看着沈思韵眸里细微的情绪,像是在透过他看谁,他神色仍是温和的,道:“思韵姑娘是在透过我看故人吗?”
“……嗯。”沈思韵点头承认,透过你自己看你自己,也算是看故人了。
她回想起几世前的那个傻乎乎的谢辞旭,又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但还是要确认一下,沈思韵道:“你是自小就生活在妖界吗?”
“嗯。”虽然不知道沈思韵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江逾白还是回答她,“我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妖界,从未出去过。”
江逾白看她神色微变,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沈思韵说完后,又看了他一眼,长得还挺好看,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类型。
她手上拿着一杯妖华斋的柠檬水,还有一杯芒果汁,用竹筒装着。
沈思韵喝了一口柠檬水后,道:“那我就先走了。”
江逾白点头,目送她离开后,手上微弱的妖力闪过,泛着淡淡的印记,命定……伴侣吗?
……
几日后
妖族
多的多呀森林里,得益于妖族特殊的环境,各种树都能在这里极好生长。
它不受凡界那些诸多因素限制,错季,甚至不同气候的树都能生长,各种各样的树木交错,不止有寻常的花树和果树,还有些嫁接生长出来的奇奇怪怪的果树。
沈思韵一身明绿色抹胸长裙,走在森林里,手上拿着一筐篮子,实则是一个储物空间。
篮子里装满了各种水果,红红的杨梅,粉红色的桃子,紫色的葡萄,红得如同宝石般的草莓,黄色的芒果……
沈思韵手上拿着用水清洗过后的桃子,嚼嚼嚼,香甜多汁,跟喝鲜榨出来的桃汁一样,果然,还是妖族的果子好吃。
她边吃边逛,碰到了喜欢的水果就摘下来,好歹交了报酬的。
沈思韵想着自己给森林主人们的千年妖石和百年妖石,嗯,多摘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走着走着,进入梨花林中,不知看到了什么,沈思韵停下脚步。
只见一白衣男子靠坐在一棵梨花树下,眼眸微阖,白衣翩跹如画,洁白如雪的梨花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有一朵调皮的落在他脸颊。
远看便是一幅美男子树下小憩图,洁白素雪,花和人,皆是如此。
沈思韵脚步放轻,缓缓靠近树下睡着的男子。
她走到树下,并将篮子放在地上后,江逾白仍未醒来。
沈思韵看着他脸上洁白的梨花,想到了一个词,花美男。
她伸出手,刚摸上江逾白脸上的梨花,不料此时,他长睫微微颤动,睁开了眼睛。
二人对视,寂静……
沈思韵脸上越发平静,状作无事,替他取下脸上的梨花后,手拿过篮子,刚要起身。
岂料江逾白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扑通”一声,将她带到怀里,紧紧拥着。
沈思韵手中篮子落于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整个人趴在江逾白身上,梨花香扑了满鼻。
他温和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好久不见,思韵姑娘。”
“……好久不见。”也没多久,不就几天吗?而且,你对一个就见过几次的人这样合适吗?
江逾白却是紧接着道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思韵姑娘好像并不想见到我。”
“……没有。”沈思韵道:“只是我们并不熟。”
“是吗?”江逾白的手着她的后腰,轻轻痒痒的,“可思韵姑娘刚刚好像是想……”
江逾白凑近沈思韵耳边,声音带着笑意:“占我便宜。”
沈思韵感觉自己耳垂有些烫,觉得有些丢脸,她又不是什么纯情少女。
她极快平复好自己,用陈述事实的语气道:“我只是想给你拿掉脸上的梨花,并没有要做其他的。”
江逾白神色仍是温和,道:“我说的也是思韵姑娘想帮我取下梨花。”
“……”
“可我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别好奇,没听过好奇心害死猫吗?
“好奇……思韵姑娘说的其他的,是指什么?”
“……没指什么。”沈思韵不想再和江逾白交谈,和之前一样容易让人心梗。
“你松开我。”
江逾白干净匀称的手抚上沈思韵的下颌,温润无害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声音难辨情绪:“思韵姑娘自己也可以挣脱开,却还是乖乖被我抱着。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并不讨厌这样呢?”并不讨厌我的亲近呢?
沈思韵澄澈无波的眸子看着江逾白,声音宛如玉碎:“你想说什么?”
“没说什么。”江逾白学着沈思韵刚刚的话回她,却莫名带着执拗,“只是……想知道,沈思韵,你……喜欢我吗?”
“……”
死寂良久
久到江逾白都要默认她是否定的回答了,却不料沈思韵说出的话明明是平平静静的,却只让他觉得冰冷:“我有喜欢的人。”
江逾白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情绪说出的接下来的话:“是……你那位故人吗?”
“嗯。”
“我和他……很像吗?”
“不像。”沈思韵看着江逾白,不知想了什么,接着道,“他和你几乎完全不一样,喜欢穿红衣,尤其是黑红色,却很少穿过,总是穿很鲜艳的红色。
“他还喜欢挑食,甜的不能发腻,也不能少甜,必须要有很明显的甜意。辣的食物最喜欢甜辣的,但不吃甜椒。不喜欢吃苦的,但又喜欢喝那种微苦的酒……”
“他脾气还不好,恶劣又喜欢捉弄人,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有时候又很乖,很黏人,会跟小动物一样……”
沈思韵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像是没看到江逾白黯淡一瞬,如同坠入黑暗的眼眸。
江逾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的,最后挂上熟悉的温润笑意,却平白很是牵强。他松开沈思韵,道:“抱歉,思韵姑娘。”是我……自作多情了。
“没事。”沈思韵拿起篮子,起身,这次没有再被拉下。
她转身,道:“我先走了。”
说完后,朝远方而去,并未回头去看江逾白的反应。
江逾白看着那道青衣背影,极为刺眼,等那道背影消失后,他才松开早己被他手中的血染红的雪狐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