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不遇食。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一种细腻的疼痛像电流一样击中每个毛孔。她又开始自责,她怎么可以嫉妒一个男孩子抢走了国主专宠。而且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
即使红姬在里边她也是不在意的。红姬己然有枫雅第一次听到自己哭声吓了一跳:这是枫雅的哭声吗,像饥饿了很久的夜莺在白桦林中觅了美人迟暮的迹象,那些可爱的细纹己经爬上了她的眼角,鲜活不了几年了。
屋内的笑声太响了,仿佛要震落天上的星辰。长卿的笑声优雅轻松像一个斯文的书生遇上的知己好友;沐月的笑声欢快轻盈像是在儿时的游戏。枫雅擦了擦眼泪,推门进去。她窗外听到的欢乐笑声戛然而止。她是一个欢乐园地入侵者,更像偷窥别人隐私的憋足小人。
长卿立即收起笑容,摆出国主的架子问:“国师,你可有要事相商!”枫雅只得行了秉持恭敬的礼仪:“国主,明日要到达交城,与杨过交战。臣恳请国主早点歇息。”“有劳国师了,内侍温一壶烧酒送到国师房间里,以期解乏御寒。”国主要赶国师回屋。
内侍们也端酒壶和下酒菜和枫雅说:“国师,您先请吧。”枫雅喝了一杯酒,吃了几粒腰果。她脸和浑身的毛孔都燃烧起来,烤得他昏昏欲睡。她散开发髻,褪去衣服,与温暖棉被相拥跌进绵软的被子里,跌进北唐青山深处的云朵里……
清晨一轮红日照耀着雪峰,雪原,雪屋,唯独八十万大军像条墨色的丝绸带蜿蜒在白色的世界中,柔软地那么突兀,无力和无奈。
蛰伏在雪山深处九个月战神之师要退出战场,回到故乡代国喝家乡酒,吃家乡菜,他们怀里揣着足以盖一栋新房子的金铢去开创属于代国给予他们安全保障的新生活。
枫雅策马追到长卿前面质问他放弃征讨西北的原因话到嘴边却成了质问:“你一统北方的霸业就到此搁浅了。如果是一条鱼就好了,藏在湖泊的最深处永远不要露头。”
长卿向天吐了一口气说:“长生天,我远离代国己经三年零六个月了。我的儿子都能吃掉一个半条羊腿了。我没有抱过他,看见过他的模样。”
沐月递给长卿一只羊皮袋子:“国主,即刻起,代国的八十万雄狮离他们的家乡和亲人越来越近了。”“一个女成天不做女人的活,成天想着过打打杀杀的事。”
长卿举起马鞭抽打白马坚实而疲惫屁股,那种嫌弃而厌恶态度让枫雅绝望。长卿和沐月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军队浩浩荡荡得跟在他们地后面。他们己然凯旋回归故土的常胜之师那般荣耀而满足。
枫雅那些掠夺土地的战术,徒手绘图的本事回到太平的带过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她要做国主的妃妾,还是继续做国师,还是要继续做没有任何名分的女人。
或许三个身份兼而有之是她最好的选择,否则,她永远是那个流浪乞讨的孩子,曾经乞讨热汤食物,后来华服豪宅乞讨,现在乞讨爱情归宿。
她那美丽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晶莹的泪水,寒风一来,她的脸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在红日光辉的沐浴下闪烁着七彩的光晕。
有一个士兵到枫雅脸上流光溢彩便惊呼道:“看,神女,不师脸上天降祥瑞。”八十万雄狮举着武器齐声高呼:“天佑代国,代国雄起,代国太平。”
那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天空中红日在声浪中似乎要摇摇欲坠。沐月兴奋地和枫雅并排一起夸赞:“国主是他见过最英明的国主。
他 的声望己然超过了君父。”“君父?!”枫雅震惊了,他们专心征战西北,汉中的政治局势发生了历史性的巨变。那个依靠长乐长公主复辟的李姓宗室平民皇储带领大唐进入了太平盛世。
代国毫无理性得讨伐无形中免去北族,胡人,匈奴,大月氏等等其他民族的无故来犯。代国俨然成了长安和平安定的天然屏障。
沐月说:“国师,你知道吗,长乐公主送信给国主,要在明年正月十五要国主参与皇陵祭奠。
特意叮嘱了要带符合大唐礼制的女眷。”枫雅的脸色很难看,她只是快马加鞭追上了长卿,她想着国主还没有淡漠她伴驾征战的劳苦讨个属于女眷的名分。
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粮草备用非常充足,用不了五日,我们的军队就回到代国的边境。”
长卿的脸冷了下来说道:“国师当真是这么想得吗,征战了这么些年,那些被战代国马铁骑践踏过的土地,那些代国商贸拯救过的难民,还有匍匐在长卿脚下的权贵算代国,还是算大唐,或者他们只属于他们的名族和他们所在的土地。”
枫雅立刻下马匍匐在长卿的马下:“国主,那些土地上的臣民要合约按时朝贡,他们定然属于代国的臣民和土地。”
长卿叹了一口气:“这么荒凉广漠的土地三十年的粮食收成不足汉中一年的产量。饥荒,暴雪,暴动困扰着每一个人。
想让他们安安稳稳地做代国的臣子,那就得从国库里掏大把的银子,开仓放粮去养活这些可怜人,盘活这些贫瘠土地上的商贸,一大片烂摊子,国主你要不要留下帮国主收拾好!”一个“好”字从他嘴里咆哮而出,像雪原上起了风暴,风暴太大了,吞掉了彤彤红日。
枫雅只得匍匐在马匹的脚下回应:“是,国主。国师完全听命于您的安排。”长卿双腿夹着白马的肚子,轻轻地喝一声:“驾——”白马跨过竟然从她的头上跃了过去,腾起一团雪雾崩腾而去。沐月停下来,从地上扶着她起来。
她不敢抬头看沐月的脸,不知自己是在羞愧还是悲伤。沐月给她围了条雪狐围脖:“看天色,日后风雪更紧了,风雪可没有人情味的。”枫雅磕磕巴巴地说:“我要留下来,或者我要走了……”
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只要再来一场风雪就会化作一场雪瀑消失在无边无涯的寒冷之中。
沐月抱着枫雅抽泣起来:“姐姐,你要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要国主,你现在就告诉他,要一个符合礼制的名分;如果你要权利,你就留下帮他治理好这片土地。”
枫雅皱着眉头说“我和你一样西处流浪的时候一无所有;我住进了国师府时候拥有了国主和权利;我在外征战了三年,我什么都没有了。”她穿了一身朱红的战衣,骑着一匹像雪一样白的战马,纵马孤涯深处走去。
风雪来的很紧,一人一马飞奔在涯底地雪幕里。沐月对着雪幕大喊:姐姐,多保重!他又对着远去长卿喊:国主,你要送国主一段路程。长卿说:“她来的时候,就是自己来地;走的时候,也是要她自己走地。”
长卿挥了挥马鞭,停在空中。飞雪朦胧中,穿红衣服的舞姬吞地孤马飞驰而过。李亿的包子铺里窝藏了来路不明的青鸟,桃叶,追风,昆仑奴,菩萨蛮,钦天监的活死人。
唯有年少轻纨绔梁王世子躲在酒柜里窥探着与王府不一样的世界。那个绝色的舞姬身怀绝技且武功高强,也就是这个舞姬改写了梁王府被诛杀流放的命运。
同样红衣美人雪地孤身纵马,枫雅要流着泪离他而去,红姬翘首以待盼着他回去。同样的爱的刻骨铭心。今天,他必须做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