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不停地试婚服。一套水红色婚服同色丝线绣一只凤凰,金线串着鲛人珠勾勒出凤凰的轮廓。五彩宝石点缀羽毛,眼睛,活像一只浴火重生的彩色凤凰。
长乐和胡尚宫说:它太像我这曲折辉煌这些年!我要穿这件。胡尚宫严肃地劝告她:公主要慎重。您嫁到代州要做大夫人的。所以您只能穿正红色。
尚宫局做事就这么潦草!长公主大婚怎么可以备置妾室服饰。孙冲愤怒的指责尚宫局做事不周。
胡尚宫不卑不亢地说:刑部尚书您专管兵部的事,尚宫局也专职公主的婚服,以及陪嫁妾室的婚房。其他的我等不敢过问。N,
陪嫁妾室!陪嫁妾室!长乐公主不悦,长公主牺牲驸马为北境和平嫁人,还得由小妾分享丈夫。
胡尚宫毕恭毕敬地回应道:长公主因以大局为重,侍妾是金陵太子未过门的侧妃。你们一起侍奉火寻主君有个照应。
长乐不确定同她一同出嫁的侍妾是伙伴,战友,还是大周的密探。但她很是悲伤皇帝亲自安插人手干涉她即将在北境开启的新生活。
长乐是大周的长公主,但她首先是普通人,她要和未来的夫君恩恩爱爱。而不是新婚就有另个女人与她竞争洞房花烛夜,日后主君把爱或时间或权力分成不等的两份甚至是几份。
胡尚宫退下了。左右侍从也退下了。龙凤烛迎着微微的春风舞动着火苗,华丽的嫁衣在烛光中一触即燃。
孙冲捧着一只红玉酒壶,倒了两杯酒:合欢酒,长安最甜的米酒。我们大婚的时候也喝过。
长乐喝一口合欢花酒:这酒比从前口感更细腻,更香甜。孙冲酸酸地满口饮尽一整杯:那个主君的蓝眼睛魅惑了长安所有的女人都想嫁给他;蛊惑长安所有的男人都成为她。
长乐笑出琉璃碎的声音:我倒希望有长安的女子勇敢地站出来代替我嫁给他。有一个英武地男人战胜他免去我和亲北境的劫难。
孙冲吻了吻长乐的额头:长乐,你等着我。我总得做一回驸马该做的事情。孙冲穿了铠甲,提一杆枪带着一队奔向和乐宫地后门。中途,冲出一骑人马,铠甲、战马、枪和小队人马与孙冲的一模一样。
骑在马上的人扯下面纱道:驸马火速回孙家,这里的一切有我!小豆芽!你回去,这是我和公主的事情,你不要掺和!小豆芽觉得没时间了,一拍孙冲战马的后臀。
那马癫狂飞奔消失在夜色中。火寻主君果然和乐宫后门出来。他身后跟着一群影影绰绰地人。
这些人是破风——代北最强的暗卫。小豆芽高举金鱼符,主动横在火寻主君面前:主君!您是大明宫的贵客!您应该走正门!
火寻主君淡淡地说道:大周的前驸马你太纤瘦了!你们敌不过强壮的火寻人的!一队破风围剿小豆芽一队人马。
火寻主君带着另一队人马首冲皇帝的华悦宫。武帝正沉浸在失去金陵太子悲伤之中:蓉儿,母亲帮你擦干净身体,换上最干净的衣服,去一个干净而美好的地方。去了那儿就不要戴面具了。那儿没人说你长得不像皇帝,像上卿,你以后就不用戴面具示人。
火寻主君拜见皇帝!皇帝和李亿吃了一惊。李亿立刻镇定下来质问火寻主君:作为外邦之交深夜带刀叨扰皇帝的生活,有点过分。
火寻主君不慌不忙地说:陛下,孤是来送彩礼的。。皇帝为己故的金陵太子盖上最后一层九龙纹蟠袍。才缓缓地说:中原彩礼意寓男子爱女子的诚意。你能善待公主,代州边境安定就是最大的诚意。陛下,用这两个条件能娶到公主,公主未免太廉价了。我要还给陛下一个太子。
火寻主君发号命令:追风,揭面!破风宽大的衣袖拂过李亿的面庞揭下一张面具。
李亿和金陵太子长地太像了。火寻主君向武帝呈上一份折子:他是萧淑妃的孩子,大太子七个月零一天岁。当年皇后买通稳婆以死胎为由带出宫外。一首好好的活在长安朱雀街上。
李亿自曝身份:皇帝,草民就是先帝的第十三子。从出生起流落在明间,现在长安朱雀东街开包子铺为生。
武帝好像并不意外,她对李亿说:孩子,你和太子最像先皇。
她又转头对火寻主君说:不过,火寻主君送的这份彩礼够丰厚的。
内侍大声唱诺:金陵太子己生命脱离危险。从即日起皇宫上下斋戒七日感恩天恩浩荡。
小豆芽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逃窜进入皇帝寝宫控诉火寻主君带领众多追风硬闯皇家后宫理当诛杀。
武帝一脸风轻云淡,仔细地喝着茶水。好像今夜的茶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喝。她喝了一杯之后,才缓缓地说:一个是前驸马,一个是准驸马,那我该向着谁,还是该护着谁!?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公主选谁是我护着谁,公主护着谁我向着谁。
火寻主君气恼不过:皇帝,您是大周的皇帝,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我可是出了彩礼,三书己昭告天下,只剩婚礼完成联姻。公主是大周的公主怎么可能像物品一样让人争来争去的。
武帝像母亲一样宽慰火寻主君:主君莫慌,莫急,莫恼。代州的九姓部族最擅长经商贸易居奇货,拍卖典当赢高利。你把这桩婚姻当作生意来做。我们也得货比三家方可放心。
李亿却提出异议:无论当生意谈,还是以政治联姻论,都得问问长乐公主的意思。毕竟长乐公主可是掌龙、虎、鱼三符的护国大将军。
火寻主君更加不客气了:护国大将军,腊月二十三作了俘虏,腊月二十西签联盟做质子……
皇帝将茶水泼在地上道:好好的一杯茶,泡进茶梗子就没味了。
呼啦——身穿金甲的暗卫将皇帝的寝宫围得水泄不通。
即使追风武功高强也很难突破敌不寡众的僵局。
武帝盛怒中带点得意:按说火寻主君应该在鸿胪寺听候尚书安排,如今带刀首闯后宫,这账怎么算。
天空翻出鱼肚白。天亮了就是长安的繁荣,大周的昌的。与那遥远极寒极苦之地没有一丝联系。
长乐披着那套水红色婚服闯了进来,内待拦都拦不住。她悲悲切切地和武帝说:母亲,您听女儿说。我的夫君是谁,由母亲做主。但这夫君必须是拿得出彩礼,胜得出六公卿相方可做大周的驸马。
武帝的手指摸索着穿在长乐身上水红色的婚服声音颤颤巍巍:我就是穿着这套衣裳嫁给先皇的,怀了长公主的。如今长乐也要将它嫁到北境?!是去做大夫人,还是做女将军……
武帝一件水红色的嫁衣扯回了现实:既然如此,我作为皇帝不负长安子民,作为母亲不委屈女儿。那就由长乐选择,选择了前驸马,长公主再嫁一次;选择了火寻主君,大周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