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烽在叶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如今自已身子不好了,竟然被媳妇这样辱骂,心里头愤恨不已,本想举起拐棍去打叶婆子,奈何身子不受控制,就连拐棍都举不起来。
只得急地嘴里头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
叶婆子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你如今这副样子,还想动手打我不成?你最好老实给我滚去睡觉,要不明日可没人管你的死活!”
原本这叶烽生病了,叶婆子就觉得家里头没了顶梁柱,没了主心骨,所以这心里头着急,想着抓紧把叶烽给治好,
可如今发现就算把人救回来也是这般的不顶事,还不如当时就让他死了算了,如今自已身上又多了一个累赘,
所以,这会儿叶婆子瞧着叶烽那嘴歪眼斜的样子就觉得心烦,恨不能让他明日就死在路上。
萧晴云此时正躺在泡澡桶里沐浴,忍了这么多日终于可以好好沐浴一番了,
她让小雨替自已搓了搓身上的脏污,又让小雨也洗了一个热水澡,两人又一起饱餐了一顿,
走了这么多日的路,脚都肿了,身子都累的不行了,
今日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在床上睡觉了,所以,萧晴云和小雨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次日,
“夫人,起床了,咱们要赶路了。”
萧晴云刚睁开眼就听见门外的敲门声,便慵懒的回应道:
“知道了。”
有了昨日萧晴云的提醒,这些差役都对萧晴云的态度恭敬起来了,
其实在叶家被抄家的前一夜,原主的祖父曾叫她回家叙话,
说是将军府可以让她同叶家和离,如此便不用跟着去流放受苦了,
可原主是个傻的,总觉得女子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叶家有难,她不能独自留在将军府享受,
于是便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祖父的提议,祖父无奈只得跟她说了,会给她打点好流放路上的差役,如此也好让她少受些苦难,
祖父又担心她在流放的路上出了事情,也偷偷塞了些金银细软给她,告诉了她到时候官兵不会去搜她的身,让她自已留着保命用。
可这原主是个不听劝的,这一路上尽用自已留下的金银细软和差役换了吃食给叶家的人享受,自已倒是没吃上几口,通常是三天饿九顿的状态,
但是她主打一个奉献精神,只要看着叶家人吃的好,她心里头便满足了,原主总觉得自已这样做能换回叶思安对她的一点真心,哪知道人家只把她当成了傻瓜冤大头,
一个劲儿索取,却从来没有回报,久而久之,叶家人便也觉得原主做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又觉得叶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将军府没有出手帮忙,是将军府亏欠叶家的,如今原主的做法也是在替将军府还债,所以他们便也就理所应当的享受了。
可如今的萧晴云不会再跟原主一样傻傻付出了,她要做的就是将原主对叶家的好,全部都讨回来,即便是要不回来,也要折磨的叶家生死不如才行,
然后就是要在叶思安还没东山再起的时候抓紧同他和离,把属于他的机缘都给毁了,如此他便就再也起不来了。
萧晴云穿好衣裳又和小雨在屋里吃过了早饭,这才施施然的下楼了,
叶思雨见萧晴云只是睡了一夜,气色竟然恢复的这样好,不由地委屈道:
“凭什么她可以睡床,我们只能睡马棚!”
一旁的差役瞪了她一眼冷声道:
“就凭人家是将军府的嫡女!”
“哼,我不服,今晚我也要睡床!”
叶思雨扯着脖子喊道。
那差役也不惯着她,直接一鞭子抽在她身上,
“你不服就死去,今晚要连夜赶路,还睡个屁啊,还不都是你们这群老弱病残,走路慢吞吞的,害我们弟兄几个也要跟着遭罪!”
叶思雨猛的被抽了一鞭子,顿时疼地眼泪都下来了,她的身子本就羸弱,哪里受得住这样一鞭子,只得抱着肩膀不住的颤抖,
一旁的叶婆子瞧见了自已闺女被打,便十分心疼地上前去搂住叶思雨的肩膀,
“好闺女,你就少说些吧,你没瞧见,今日这差役都换了个面孔,也不知萧晴云那贱蹄子同差役们说了什么坏话。”
叶思雨这会儿也害怕了,这一路上押解叶家人的差役们都是十分客气的,也从没打过人,这会儿猛地抽了她一鞭子,她自然也不敢再说话了。
先前这些差役不打人是因为有将军府的授意,再加上萧晴云先前也十分护着叶家人,这些差役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可如今这萧晴云整日同叶家人吵架,也不像之前那样护着他们了,若是换做平日,萧晴云定是不会自已要一间屋子享受的,
如今萧晴云的这番做派,看在差役眼中,便觉着是萧晴云终于想通了,不愿意再看着叶家人的脸色过活了,
所以今儿这个差役拿叶思雨出气也是有意而为之,他们故意要用这种方式试探一下萧晴云的意思。
见萧晴云并没什么反应,这些差役呵斥起叶家人也更起劲儿了,
“你,走路快点,你这么个走法,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清水县!”
说着,那差役就猛的一脚踹在了叶烽的左腿上,
这叶烽虽然因为偏瘫,左腿失了知觉,但是被差役这么一踹,也是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气的叶烽直捶地,嘴里骂骂咧咧的,旁人也听不清他骂了些什么,
叶思安见状忙过来搀扶叶烽,起身就一脸不悦地对差役开口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爹这不是好好的走路吗,他身子不好,本就走的慢了些,你这样一来岂不是更耽误时间吗?”
这差役猛的一甩鞭子,
“你少给我叽叽歪歪的,你爹活不起就快死得了,你若是心疼你爹,就背着他走,别让他一个人拖我们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