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梨心跳加速,喉咙发紧。
魏缜的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她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她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已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我没有给什么野男人做鞋……”她小声辩解道,却换来魏缜更加用力的钳制。
“那是给谁的?”
魏缜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别想骗我。”
沈青梨感到一阵恐慌。
她知道如果不说实话,魏缜绝不会罢休。可若是说了实情,又担心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内心一时剧烈挣扎着,犹豫是否该如实相告。
“我……我……”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却又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魏缜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他猛地将沈青梨按在车厢壁上,逼视着她的眼睛,“说!”
“若敢骗爷,爷不介意去寻你那个丫鬟,好好问问。”
听见他要去寻梧桐,沈青梨眼皮猛地一跳,连忙揪住魏缜的袖子:“别,此事与梧桐无关,你别找她麻烦。”
“那你老实坦白。”
在这样的压迫下,沈青梨终于开了口。
她垂下眼睫,嗓音低低的,“是、是给大郎君做的……”
听到这个答案,魏缜先是一怔,而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大哥?”
他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和大哥这么亲近了?”
沈青梨急忙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大郎君上次帮了我一个忙,我想表示感谢……所以……”
"帮忙?”
魏缜打断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什么忙?”
沈青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已的情绪。
“就是去年我那同乡的事,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就求到了大郎君面前……大郎君帮了我这样大的一个忙,我就想着得表示一下谢意。”
她咬唇道,神色有些懊丧:“但我手中拮据,也买不起什么贵重的礼物,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手绣活儿还勉强拿的出手,于是就给他做了一双鞋。”
魏缜听完,非但没有缓和,脸上的表情更加阴郁。
他松开钳制沈青梨的手,眼神冰冷,“你就这么感激他?感激到要亲手为他做鞋?”
感觉到魏缜话语中的怒意,沈青梨不禁有些慌乱,“四郎君,我真的只是……”
“不安分。”
魏缜突然打断她,声音低沉而危险,“沈青梨,你实在太不安分了。”
迎着沈青梨诧异的视线,男人温热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
这动作看似温柔,却莫名让她感到一阵战栗。
魏缜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又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晦暗。
"你知道么,像你这种不安分的小东西,就该得到惩罚,才会聪明。”
魏缜凑近她的耳边,低语道,“明明已经是爷的人了,却还背着爷在外头招蜂引蝶,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惩罚二字,几乎是从男人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青梨的心跳几乎要停止。
她能感受到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那种亲密让她既害怕又惶恐。
“四、四郎君,你冷静点……”
她试图挣扎,可魏缜的手缓缓下移,一点点沿着她的唇瓣额,往下颌滑去,最后停在她的脖子上。
“……!”
沈青梨屏住呼吸,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在这时,魏缜突然低下头,狠狠地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
沈青梨惊呼出声,那生生的疼痛和突如其来的动作带来的震惊,都让她浑身颤抖。
他是疯了吗?
思忖间,男人也松开口。
看着她雪白的脖颈上,那个鲜红而明显的牙印,魏缜似是有些意犹未尽的磨了磨牙。
长指缓缓着那个咬痕,感受到她的战栗,魏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记住,你是我的。”
他低声说道,“若是下次再让爷知道你在背后勾三搭四,就不止咬这一处了。”
说完,他松开了沈青梨,重新坐回原位。
沈青梨靠在车厢壁上,心跳如鼓,脖子上的咬痕还在隐隐作痛。
她不敢相信魏缜竟然会突然咬她,心中既羞愤又恐惧。
“魏缜,你怎能如此!”
她本想声讨他,可是话到嘴边,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下。
方才,她是真的被他吓到了。
他的手放在她脖子的一瞬间,她真觉得他会掐死她。
事实上,就算他真的把她掐死在马车里,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就算姨母会为她讨公道,可姨母也是仰仗国公爷生活的,难道国公府会为了一个姨娘的亲戚,惩罚国公府的嫡子么?
在这高门大院里,她与姨娘皆是草芥蝼蚁。
看着她纤长眼睫上沾染的盈盈泪水,魏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搭在膝头的长指动了动,他克制着替她拭泪的冲动,只深深吸了口气。
“这只是个小惩罚,若有下次,爷绝不饶你。”
沈青梨心中一颤。
混蛋。
她心里狠狠地骂,袖里的手指也不禁攥紧。
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远离这个混蛋。
接下来的马车里,俩人一路无话。
等到马车停在了国公府的后门,魏缜率先下了车。
只是下车之前,他俯身凑到她耳畔,嗓音低沉道:“今夜,爷会过来。”
沈青梨心中一颤,不敢想象今晚会发生什么。
***
沈青梨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院子,刚踏入门槛,梧桐便迎了上来,满脸关切之色。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这一早上都不见您人影,可把奴婢急坏了。您这是去哪儿了呀?”
梧桐的目光落在沈青梨手中的药包上,好奇地问道,“还有这药包,里面装的是什么药呀?”
沈青梨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去后门那儿了,最近总觉得身子有些虚,想着调理调理,前几日托了个婆子帮我抓了点养生补气的药。”
她的语气尽量显得平淡自然,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生怕梧桐看出什么破绽。
梧桐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着担忧:“姑娘,您要是身子不舒服,该叫府里的大夫来瞧瞧才是,怎么自已去抓药呢?万一这药不对症,可就麻烦了。”
“哎呀,你别瞎操心了。”
沈青梨拍了拍梧桐的手,“我找的那人靠谱得很,这药肯定没问题。你就别多想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绕过梧桐,径直往院子里走去。
梧桐望着沈青梨的背影,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好再多问,只能默默退下。
沈青梨回了屋内,将药包搁在桌边,在凳上坐下,眼神却渐渐变得空洞起来。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脑海中全是方才在马车上与魏缜相处的点滴。
脖子上的牙印似是还有些隐隐作疼。
这个男人喜怒难辨,绝非善类,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尽快摆脱他。
可是,该如何摆脱呢?
两道柳眉紧紧皱在一起,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消失在地平线,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夜幕。
看着窗外闪烁的星星,沈青梨心中的思绪却愈发纷乱。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
沈青梨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她,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在她打算起身,多点一盏灯时,窗户被推开。
那道颀长高大的身影,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