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特做出思考状,景元打量着另外两人,暗自确认是瓦尔特做主后,继续说道:
“既然星核猎手故意将各位引来罗浮,你我正好顺水推舟,我以将军的身份给予诸位便宜行事的权限,将下落不明的卡芙卡引出,一举捉拿。各位意见如何?”
瓦尔特眼神不定,他代表着星穹列车,自然每一步都得为列车着想,在不清楚对方的目的面前,他需要慎重。
“我们还有的选吗?”
瓦尔特眼睛直直盯着面前和煦的景元,景元自然微微一笑。
“各位当然有的选。无情人遭拒,抽身离去便是...不过,君如以赤诚待我,罗浮理应报以赤诚。”
景元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瓦尔特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
“好。”
见景元再次将注意力转向通讯的时候,瓦尔特暗暗做了一个手势,星和三月七对视一眼,大家都明白,接下来就是列车团自已的谈话时间了。
跟随着脚步,离开了略显严肃的神策府后,门口早已有一人等候。
“各位贵客,小女子名叫停云,目前暂定接任你们的指引工作,在罗浮上有什么疑惑,我会及时介绍。同时,驭空大人还曾亲自吩咐过我,为各位安排好了客栈的上房以及日常花销用度,希望各位能在这里住得舒心,吃得开心~这样一来,仙舟也算是没有失了待客的礼数。”
停云行礼,保持分寸的站在一旁,不会偷听到列车成员之间的谈话。
瓦尔特回头看了眼神策府,然后与停云打了招呼后,便走到了一个亭子面前。
“你们注意到这次谈话中有个奇怪的疑点吗?”
三月七摇摇头,微微皱起眉头来。
“我只觉得那位将军很好说话啊,没有一点来自将军的威严。”
星思考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迅速说道:
“他刻意跳过了有关于刃的内容,既然云骑军抓住了星核猎手的成员,哪怕借助太卜司也可以找出线索出来,何必要请我们来引出卡芙卡?”
瓦尔特的镜片下,那一双沉稳的眸子投来赞赏的目光。
“星说的没错,仙舟既然不愿让外人插手星核灾难,又为何在星核猎手一事上如此大度?我只能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刃已经逃脱了,如果景元想搜寻到星核猎手的下落,就只有我们这个与卡芙卡产生联系的诱饵。”
三月七也转过弯来了,把瓦尔特没说下去的话接了上来。
“所以如此大费周章的说出目的来,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刃已经跑啦,对不对?”
得出合理的解释后,瓦尔特这才看向远处的停云。
察觉到目光的停云也是很自觉的走了上来。
“关于仙舟上爆发的鸣式,你们就不担心吗?”
在与景元的谈话中,他并没有谈及另外两个灾难:鸣式和红潮,这也让人十分可疑。
停云将扇子折起,放在石桌之上。
“那些大人物的想法,小女子又怎么能知道呢?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云骑军大多都已经走上了最近新诞生的漂泊命途。我想这就是不用担心这些灾难的主要原因吧。”
星很是疑惑,她向着停云不禁问道:
“他们又是如何能走上这条道路的呢?”
瓦尔特似乎是有了答案,他看向停云的眼睛,开始向星解释:
“仙舟人的寿命基本是无限的,这漫长的寿命中,足以能用时间来见证文明的变迁,我说的对吗,停云小姐。”
停云点了点头,夸赞了一番瓦尔特。
“不愧是闻名的瓦尔特先生。
是的,就连为人熟知的将军侍卫彦卿都踏上了这条命途,而且仙舟联盟已经颁布了关于此命途的相关知识,有一点让人趋之若鹜,争着抢着当那云骑军呢。”
瓦尔特意识到了什么,停云笑呵呵的继续说道:
“踏上这条命途的仙舟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弱魔阴身哦。
单单是这一点,所谓的鸣式、残像在这个庞大的利益面前,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
柯蕾多尔有些疑惑的看向陆玄。
“为什么...文明的内部会产生矛盾呢?”
陆玄停下了脚步,指了指前面那空阔场地,上面的残象正在互相撕咬争斗着。
“利益,当然我指的是大多数情况。”
柯蕾多尔开始陷入了沉思之中,仿佛有新的大门在她眼前展开。
“任何一个个体都会有自已的利益,很少有那种无私奉献的人,一旦利益受到侵犯,就会产生矛盾。”
柯蕾多尔从兜里拿出一本空白的书来,认真的记载着陆玄的话。
“那么,没有利益是否就可以避免冲突了呢?”
陆玄看了眼柯蕾多尔,眼中虽然深邃,但仍然能看出来,稚嫩与好奇交杂在其中。
“没有利益和渴望,文明又何谈来进步?”
在话语中,一方残象被击倒,其力量被另一方残象吞噬。
柯雷多尔微微张开口,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随后再度微笑。
“陆玄先生,能称呼您为我的老师吗?”
陆玄沉默了一会儿,才迈起步子,继续领着柯蕾多尔往前走着。
“好,但你的一切行为造成的任何后果,我都不会负责。”
柯蕾多尔的微笑保持着,离去前,深深看了一眼还在耀武扬威的残象,它正在高傲的抬起头来,朝着天吼叫着,似是宣告了它的领土。
“老师,文明需要扩展,是不是要持续的进行吞噬呢?”
话音刚落,周围红色的液体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这些集装箱的缝隙之中,一点点的渗透在残象的脚边,最后聚集在了一起。
潮汐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红色的丝线将残象拖入其中,挣扎的动作愈发减弱,就如同水花一样,仅仅溅起了涟漪后,便再无声息。
随后,拟人的生物骤然从潮面伸出,爬到了其边缘,可还没走两步,就被黑色的刀光湮灭。
红潮逐渐消退,可一切似乎都来不及,转瞬间,又是一道刀痕成为了这片空阔场地的绝景。
除了一声刀归鞘的声音之外,便又恢复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