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只觉自已的咽喉也被鼓槌重重敲下,脖子上挠得人心痒的丝带如今成了死神的镰刀,他越挣扎,绳子缠绕得越紧。
“你、你们……”王伟被勒得脸色涨红,只能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
陈芸甩下打结的丝带走到他面前,笑着道:“你不是最喜欢掐人脖子玩吗?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这是双伴结,越拉越紧,”陆英冷笑着把准备好的鞭子用力挥到王伟身上,“喜欢吗?别躲,尝尝我丈夫生前的滋味啊!”
王伟脖子窒息,身上又痛,竟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陆英还想再踢,被何金叶拉住制止。
“姐妹们!”
何金叶拍了拍手,让所有人看向她,“我知道大家这段时间被欺负了,很委屈,但他们再这样就要死了,我有个提议,不如咱们把他们也锁起来,让他们以后给我们干活怎么样?”
见众人面面相觑,何金叶知道,这是群没主见的,等今天过去,男人女人以后都得听她的。
想到未来享福的日子,她加把劲继续说:“而且咱们始终是女人,村里没个男人以后被欺负都没人撑腰,有这些男人在还能起个威慑作用,那些男人说实在的也不容易,大寒天的,还得跑出去给我们找物资,供养我们,也是个辛苦活,所以以前的那些事咱们就放下,都过去了——”
话音未落,何金叶突然感觉到自已脖子空了一瞬,有沙沙的风声,她低头一看,一股血浆如喷泉一般从她的喉间涌出来,霎时,她倒在地上。
“去你大爷的放下!”
身后,女人青紫的面容显现,她朝地上的何金叶啐了一口,举起匕首,眸光里尽是仇恨,大喊道:
“不要放下,要报仇!”
说完,她率先冲向王伟,锋利的刀尖刺向他的胸膛。
王伟被胸口的剧痛刺醒,还没来得及惊呼,胸口接二连三地被刺。
“这一刀,还我妹妹的命!”
“这一刀,还她孩子的命!”
“这一刀,还我妈妈的命!”
……
众人听见她的哭喊,原本犹豫的心变得坚定,拿出口袋里的刀就往还在不停挣扎的男人中走去。
刀是她们提前准备的,一旦计划不成功,就用在自已身上。
现在,刀终于能用到正处。
时砚站在人群之外,静静地听着场上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和女人们快意的宣泄交织成一曲命运交响曲。
晚到的复仇,终于还是到了。
片刻后,所有哀嚎声停止,村子里再次回归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和火花燃烧的声音。
陆英满脸平静地走过来问时砚:“时砚,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他人也纷纷望向时砚,似是在等她下指令。
时砚缓缓笑起来,“你冷不冷?”
众人按时砚的指示退出祠堂,就见她走到火堆旁,抽出火堆外围燃烧了一半的木柴丢到祠堂各处,木质结构的祠堂很快燃烧起来。
等时砚走至众人身边,整间祠堂已经被大火吞没,烈烈火焰散发出巨大的暖意,让所有人即使站在零下二十度的寒风中,也不觉冷。
“真暖和啊,自从末世以来,今天是最暖和的一天。”陈芸感叹道。
大火持续燃烧了一夜,等第二天时砚起床后,原本高大的祠堂已经成了一堆灰烬,风一吹,灰烬四处飘扬散开。
时砚避开那里,带着众人找到王茂才哥俩的物资储藏地,一整个屋子摆满了吃穿用品,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大家一起清点完,然后分吧。”
陆英看着她:“你先挑选,这是我们大家的意思。”
“先清点。”
陆英一想也是,不盘点看看有什么东西,时砚都不好挑。
几十个人清点起来,一个早上就把所有东西清完并登记好,
时砚拿起本子看了看,大多是米面等吃的,少数是些衣物、药品和汽油。
她点了点本子上的汽油道:“我就要这个,其他的你们看着办。”
“不行,太少了。”陆英率先反对。
但时砚懒得掰扯,叫薛诚和薛向明提起几壶汽油放到他们开过来的商务车上。
房车没在村里,不知是不是被王茂才他们卖掉了。
“我们要走了,劝你们也尽快离开,北上,冰封只会越来越近。”
早上她看了一下光幕,冰封似乎变得有规律了,一天冰封十公里,按照这样的速度,不久这里就会被冰层覆盖。
北上不见得能活命,但好歹是条路。
她刚关上车门,满脸青紫的女人突然跑过来。
“时砚,我能跟着你们吗?我不会拖后腿的,我想报恩。”
时砚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后方满脸期盼的其他女人,近乎冷漠地摇头,“不方便。”
女人似是知道不可能,没再提,安静下来。
“你叫什么?”时砚突然问道。
女人抬头,用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句道:
“厉云霞,我叫厉云霞,厉害的厉,云蒸霞蔚的云霞。”
时砚点头道:“厉云霞,有缘再见。”
“时砚,保重啊!”陆英挥手喊道。
“你们也是。”
简短的告别后,车辆循着山路缓缓开出。
何小琴感叹道:“那个叫厉云霞的孩子意志力真强啊,前天看着还起不了身呢,现在还能若无其事地站着来送我们。”
“末世里就该这样,她肯定能活得好好的。”薛向明附和。
时砚若有所思地转头去看已经模糊成一个个小黑点的人,心中有个猜测。
“啊!怎么又有蜜蜂!”薛芮一边拉高衣领一边示意大家看车顶。
时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车顶上果然停着一只黄色的蜜蜂,胖胖的身子一动不动,若不是薛芮抬头,他们甚至发现不了。
“砚砚,总不能是那些蜜蜂又来了吧?那些人都死了。”
要是再来一次,薛诚觉得他们真是倒了大霉了。
“先停车,检查车里看看有没有别的蜜蜂,可能是上次遗漏的几只。”
薛诚停下车,五人把车里检查了个底儿掉,所幸没发现第二只。
“我把它驱赶掉。”
时砚正要拿扇子扇,口袋里的小黑蛇醒了过来,突然爬行到她肩上,嘶嘶叫了两声。
听懂的时砚:“……它也是你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