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去了?”
回到片场,环顾四周没见到他人,只能返回化妆棚去拿了手机给傅司卓打电话。
“嘟嘟——”响了好几声,周予清都以为他在忙准备挂了,才终于被接了起来。
“喂?”
语气平淡,少见的没有喊自已的名字,周予清还有些惊讶。
“你在忙吗?那算了,等会我再找你好了。”听对面的语气,周予清压着声音说道。
“在休息室,来。”傅司卓压抑着心中的焦急,好像不太方便说话,但是还是叫自已过去。
挂了电话,周予清跟杨姐要了张傅司卓的照片,对,不知道杨姐哪里来的,就是看见她的化妆桌上有。
“哈哈,咱们现场最多的就是司卓老师的照片,得亏是有规定不能去打扰演员,尤其是司卓老师,要不这群丫头随时准备让司卓老师签名呢。”
临走前是听杨姐这么说的,原来离得近反而没有外面的粉丝福利多啊。
已经入秋的天气,夜晚的戈壁是比较寒冷,虽然穿着外套,周予清走在路上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走到专属休息室门口,看见小林他们都在门外,周予清不禁有些好奇:“怎么不进去?”
小林伸手指了指,用嘴型说着:“金主在呢~”
明白了,谭颂言带着他的宝贝来道歉了。
这会好像不太适合进去啊,周予清站在门口思索了起来,一阵风吹过:“啊切——”
周予清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轻轻咳了一声,就听见门内傅司卓的声音响起:“进来。”
周予清这回是进退两难了,早说有人在她一会再来呀,这会进去是怎么回事,又想着马大哥还在等自已,周予清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
“周予清?”原本一脸歉意地坐在谭颂言身后的沈晚怡,看见周予清堂而皇之地走进傅司卓休息室,不禁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她的名字。
傅司卓原本担心的看向周予清的眼神,听见沈晚怡喊她后又瞥了一眼沈晚怡:“你们认识?”
看着这阵势,也不知二人是什么关系,沈晚怡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见,见过。”
谭颂言连忙询问:“司卓哥,你认识她?”
哟,试探上了,周予清清了清嗓子,假装又咳了一声。
傅司卓嘴角一勾,没有搭谭颂言的茬,看向周予清:“你有什么事?”
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是熟还是不熟,继续让两人猜测着。
周予清欣慰地看了眼傅司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那张……傅司卓的写真照片。
很羞耻……
周予清把照片挡在脸前,照片后的脸尴尬地拧成一团,用怯糯糯的嗓音说道:“想找司卓老师签个名……”
闻言,傅司卓瞳孔微缩,坐在椅子上差点没笑出声,他的清清这是唱哪出?
憋着想笑的冲动,微微弯着眼角看向周予清,强装镇定:“拿过来。”
一旁的沈晚怡张大了嘴巴,呆愣住:这是傅司卓休息室唉,随便来个人就能要签名?司卓老师也太平易近人了,哪有颂言哥说的那样可怕……
只见周予清缓缓走到坐着的傅司卓身前,把照片递了过来,四目相对,然后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傅司卓:笔呢?
周予清:哎?我没带……
傅司卓无奈起身到一旁的桌子上拿出签字笔,潇洒的签下“傅司卓”三个字。
周予清立刻跟着走了过去,看着傅司卓背对着二人低头低笑出声的样子,瞪了一眼小声开口:“再写一句,陈玉小朋友要好好学习,玉米的玉,谢谢。”
“还有要求?”傅司卓看着周予清难得有求于人的样子,玩味的勾了勾笑。
“快点!”周予清压着声音没好气的说着,笑吧,笑吧你就。
说归说,下一秒傅司卓乖乖的在照片底部行云流水地分两行写这下这串字。
“字儿还行。”周予清拿着照片点评起来。
“谢谢夸奖。”
“恭喜你圆梦了,周予清。”正要往外走,就听见沈晚怡坐在一旁,对着周予清真诚的说着,没有之前的刁难和傲慢,就像是在祝贺一个多年的老友。
一句话,让周予清和傅司卓两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两人异口同声。
似乎是没有想到傅司卓的反应,沈晚怡有些怔愣,胆怯的往谭颂言身边靠了靠。
“没事的,晚怡,你实话说就行。”谭颂言轻声安慰着沈晚怡。
“你你不是说,想见到司卓老师,要签名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周予清自已都不知道。
“就是那会呀!你刚到A市,还在我家的时候,天天念叨…”
“哦…”她之前确实很痴迷傅司卓没错,没啥特别的,周予清直接就出了门,找马大哥去。
相比周予清的了然,傅司卓整个人看起来都清亮了几度,从别人嘴里听说是更开心。
谭颂言看着此时心情尚佳的傅司卓,趁机开口:“司卓哥,刚刚晚怡的事…”
“可以。”傅司卓直接答应了下来,又有些顾虑地说:“准备好了再上。”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沈晚怡高兴的站起身:“谢谢司卓老师!”
——化妆棚
“不好意思,久等了马大哥。”周予清对着坐在化妆镜前的马大哥快步走去。
“嗨这有啥。”
“给!”周予清递出刚签完字迹还没干的照片。
“哎呀!你真给弄来嘞!这咋弄的!”马大哥拿过照片对着灯光看了看,逐字逐句地念:“真有签名!陈玉…小朋友…要…好好…学习,哎呀这个好这个好,俺侄女看见不得高兴坏了。”
周予清笑了笑:“不重要,你就跟你侄女说是你找司卓老师签的就好啦。”
说完顿了顿,又道。
“她这个年纪是需要好好学习的,希望她能好好努力,长大后靠自已的能力,去见自已想见的人。”
周予清柔声说着,在说陈玉,也是在说自已,会成功的,虽然不记得其中艰辛。
“太谢谢你嘞,予清老师!”马大哥对着周予清又是一顿感谢。
“好啦马大哥,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期待下次在片场再见到你。”
“哈哈,估计没机会喽。俺要回老家去嘞。”
周予清惊讶地看向马大哥:“不演了吗?”
只见马大哥略带苦涩地摇头说道:“不演嘞,八年了,一直漂着自已过不好不说,也帮不上家里。俺姐打电话跟俺说爷病重了,彻底站不起来嘞…”
周予清抿着嘴没有说话,她明白,小人物想在这行出头,不如去买彩票几率还大一点,人生而不同,可以赞赏努力坚持下来的人,也绝不能鄙夷任何一个选择离开的人。
“不过幸好这回俺多赚了些,能回去置办点东西嘞。你能见着司卓老师,你替俺谢谢他,幸亏有他能体谅俺们这些人,谢谢。”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周予清从医院苏醒后短短三个月第二次看见男儿落泪,次次动容,次次不同的心酸。
“我会转达的,马大哥。回去后一大家子团聚热热闹闹的多好,娶老婆了没?”
周予清尽力地安慰着。
“没呢,俺都快40了,俺这条件,不好找嘞。”
又没找好话题,周予清沉默一会,只能顺着说:“娶老婆也不好,费钱万一还给你脸色,得不偿失,你说是不是。”
“俺还是想找个媳妇儿,有人照应着,你说俺找个媳妇儿,这家里是不是更热闹?”
……结束吧,这尴尬且安慰不到点子上的话题。
不过还好,在自已的安慰下,马大哥至少不难过了,重新又燃起了希望,找媳妇儿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