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杯风驰电掣，十来分钟就冲到了北郊中学门口。
车门开启，十二人下车。
此时门口乌泱泱围了很多人，大熊和蛮牛开道，让刘波畅通无阻往里走。
围观的人们逐渐发现了这一行人，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纷纷让开了位置。
“别以为让学生护着你就没事了。”
“我告诉你，没有得到学校的同意就在门口摆摊，万一学生吃出了问题算谁的！”
……
刚刚进到中心区域，刘波眯起了眼睛。
只见三轮车改造成的简易摊头被推翻，地上散落着大量的泡沫盒，里面的饭菜全都撒了。
四个男人撸起膀子骂骂咧咧，而对面的是十几个女生组成的人墙。
她们手牵着手挡在前面，有人无畏挺起了胸膛，有人面色苍白瑟瑟发抖，却始终没有撒开手。
人墙后方，中年女子颓然坐在马路牙子上。
脑袋低垂、头发凌乱，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肩膀塌着一动不动。
“老大！”人墙中间的小个子女孩见到刘波，激动得大喊起来。
刘波扫了眼，是响水村的孩子玉娟，冲着她点了点头。
“老大，他们欺负师母！”
小小的个子，却有着一身正气。
人墙正是她组织起来的，面对凶恶男子指鼻子臭骂的时候也一步没退。
可当她看到刘波的那一刻，好像看到了家长，瞬间红了眼眶。
“你们是什么人！”
破口大骂的四人恶狠狠瞪着刚出现的刘波一行人，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
刘波没管他们，缓缓走到玉娟的面前，轻轻抚了抚她的小脑袋。
“辛苦了，做得很好。”
“老大！”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得夺眶而出，“他们……他们欺负人……”
“乖，一切有我，松手吧。”
周围的女生大多数不认识刘波，有好奇的，有松了口气的。
不过领头的玉娟点了头，大家纷纷松开了手。
刘波穿过她们，径直走到了中年妇女的面前，蹲下身来。
他握紧了对方的手，仿佛要通过这个动作向她传递些力量。
“师母。”
叶静缓缓抬起头来，原本茫然无措的眼眸中逐渐有了焦点。
“你是……刘波？”
刘波呼吸猛然一滞。
孙老师的爱人当初跟着一起，在响水村一住就是十年。
还记得那时候，孙老师非抓着他们这群不上进的家伙补课。
正值叛逆期，谁愿意浪费那个工夫。
结果师母就想了个办法：存鸡蛋。
那个年头鸡蛋可是金贵东西，平时都舍不得自已吃。
只要他们去补课，必定留饭，饭桌上必然有一盘金灿灿的炒鸡蛋。
一晃这么多年，初中毕业之后，其实刘波再没有见过孙老师。
一来是成天瞎混，二来是没脸。
没想到只是一眼，师母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师母，孙老师的事情您放心，我管了。”
叶静颤抖着手，整个人哆嗦个不停，“不好，老孙不会同意的……”
孙向北是在讲台上晕倒的，后来才查出来身体有问题。
学生们想要组织捐款，却被醒来后的他严词拒绝。
这些年家里也没存下多少钱，眼看着积蓄越来越少，叶静只能瞒着他偷偷出来摆摊。
刘波晃了晃她的手，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师母，当初补课的时候，孙老师也没管我们心里愿不愿意不是？
以前管不住我，现在更加不可能。
您放心，一切有我。”
说着话他从内兜里掏出了两万块钱，塞进了叶静的手中。
“不行，不行啊！”叶静剧烈挣扎，却哪里拗得过刘波的力气。
“师母，钱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挣，别让孙老师吃太多痛苦。”
叶静突然不动了。
每每深夜看到老孙蜷缩起身体、拼命咬紧牙关的样子，她心中充满了无助。
不待她再说什么，刘波站起身来。
十三太保已经把三轮车扶了起来，拿车上的抹布大概擦了擦。
那些地上散落的都不能要了，只幸存下来一个泡沫箱。
打开之后热气腾腾的，每个餐盒都塞得满满当当。
“给兄弟们分分。”
刘波接过一盒，打开来之后发现上头满满登登的全是菜。
溜肉段、炒鸡蛋、土豆丝、青菜，刘波就站在那儿，拿筷子往最里头扒拉。
“呵！到底是师母的手艺，我就得意这口鸡蛋，咸淡口真合适。”
瘦猴给兄弟们分了分，也给那些保护师母的女生每人塞了一盒。
一群人库库就是干饭，两三分钟的时间都囫囵填了个肚儿圆。
刘波扒拉完最后一口，抹了把嘴站起身来。
“娟子，认识师母家在哪里吗？”
“认识。”
“交给你个任务，把师母安全送回家。”
“好的老大，还有个事情，王强他们那群男生气愤不过，跑去食堂闹事去了。”
“行，我知道了，去吧。”
眼看着那群女生扶起叶静要走，四个社会男子骂骂咧咧怼了上来，看架势非得要给个深刻的教训。
“我说，你们挺牛逼啊。”
“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也学人混社会了？”
十三太保站成一排，将他们的路给堵上。
刘波微微仰起脑袋，睨着面前的四人，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大型不可回收垃圾。
嚣张的态度明显惹怒了他们，“我尼玛！”
下一刻，刘波健步上前举起了拳头。
嘭！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