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八年,五月。
大秦刑部大牢,森严壁垒,犹如铁桶一般。
大牢之外,或倚天然石墙,或筑高耸水泥墙,其上瞭望塔高耸,昼夜有兵士巡逻,以防囚犯逃逸。
大牢之门,厚重而坚固,多为精钢铸就,门前常有兵士把守,出入者必受严格盘查。
大牢之内,分区明确,有普通牢房、重犯牢房、审讯室、刑具室、狱卒休息区等。
普通牢房狭小如石室或土室,稻草铺地,墙上或有铁链枷锁之固定点。
每室关押多名囚犯,通风采光皆不佳,空气沉闷。
重犯牢房则更为阴暗潮湿,多设于大牢深处,墙壁厚实,门上更有多重锁具。
重要囚犯,如张平者,或单独囚禁于此。
室内设施简陋,仅备草席便桶,墙上或有铁环束缚之用。
审讯室内,刑具罗列,如鞭、夹棍、烙铁等,皆用于逼供或惩罚囚犯。
审讯台设于室中,囚犯被带至此受审,周围或有狱卒刑官监视。
狱卒休息区设于大牢一侧,有简陋床铺桌椅,供狱卒轮班休憩。
休息区附近设有武器库,存放刀剑弓弩等兵器,以备不时之需。
大牢内自来水定时定量供应,囚犯狱卒皆可用之。
厨房负责准备餐食,食物简单粗糙,囚犯或只有稀粥粗粮充饥。
大牢终年不见阳光,空气中霉味血腥味交织,囚犯呻吟声铁链碰撞声不绝于耳。此地阴森恐怖,实乃人间炼狱也。
“汝乃何人?”张平问。
“相邦不正是欲见本座乎?何须再问?”薛不凡含笑答之。
“阁下即是秦国之国师?”张平细细打量。
“本座薛不凡,相邦有礼。”薛不凡自报家门。
“竟如此年少,今年可至二十?”张平诧异。
“今已二十三。”薛不凡答。
“如此年轻,便为一国之师?此为何故?”张平难以置信。
“相邦未曾目睹今日之秦国,自然不解。”薛不凡淡然回应。
“哼!尔等秦人粗野,以昏厥捉我至此,岂能窥见秦国全貌。”张平愤慨。
“相邦何必动怒?人生在世,总存希望,非乎?”薛不凡安抚道。
“吾儿现状如何?”张平霍然起身,铁索紧绷如弦。
薛不凡拇指轻轻一扬,示意其子在其后安然无恙。
“他还活着?”张平紧张询问。
“请放心,秦国乃礼仪之邦,岂会随意取人性命?相邦以为如何?”薛不凡反问。
“诚然,天下皆知秦国仁德法治,自当依法治国。”张平释然。
“国师所求为何?”张平深知此人来访非为无因。
“汝子张良也。”薛不凡直言不讳。
“彼尚为稚子,能有何用?”张平疑惑不解。
“其用与否,非汝所能定,需为秦国效命。”薛不凡语带坚决。
“此需其子自允,吾虽为其父,亦不能代作主张。”张平坚持原则。
薛不凡手势一扬,“啊!”近处传来惊呼与哀求之声,尖刀刺入肉体之声清晰可闻。
“且慢!望能手下留情!”张平急跪于薛不凡前。
“相邦已允诺乎?”薛不凡问。
“我代良允诺。”张平应承道。
“相邦可有欲见之人?”薛不凡问道。
“并无。”张平淡然回答。
“甚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薛不凡意味深长地说。
“不可饶恕他们?”张平追问。
“韩赵之痕,必除之,遗臣后裔,皆不留。相邦应明此理。”薛不凡解释道。
“天下一统,果真如此重要?”张平疑惑地问。
“相邦非贫寒出身,岂知太平之不易?诚然,吾等皆为战乱之推手,百姓子民,生死轮回,可再生于世,非虚言乎?”薛不凡反问。
“哦?难道国师亦持此论?”张平反问。
“与牛弹琴,韩国竟无胸怀天下之人。”薛不凡摇头叹息。
张平沉默不语。
“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敢想象?已是不会如此想?”薛不凡继续言道。
“文宫词所云!思想解放,思维更新!见证历史之变,建美好国家,非虚妄?”张平终于开口。
“政道诡谲多变,然秦国一统之志,誓不背弃!”薛不凡语毕,神色坚定。
“观此天下格局,真乃未曾预料之局。”张平轻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诚然如此,昔日诸侯争雄,皆沉溺于声色犬马,若无秦国明君贤臣,矢志为秦民谋福祉,何来今日之大秦盛世,更无此辉煌之国邦。”薛不凡言辞恳切,言之凿凿。
“秦王之智略,确乎非凡。”张平点头赞许,语气中满含敬意。
“相邦大人,可愿舍弃荣华,归于平凡?”薛不凡突然发问,目光深邃。
“韩人张平,愿拜谢秦国国师之尊。”张平淡然一笑,拱手作揖,尽显风骨。
薛不凡迈步离开牢狱,张平相伴左右,送至门外。
户部尚书府内,王蜀免面露疑惑,问道:“国师为何仍旧留着那韩国余孽?”
“韩国之术,有浅深之分,此术非一般人所能理解,本座亦是知其皮毛而不知其精髓。此乃秘藏之法,本座欲得之,以天下学问皆入秦国,为我秦所用。”国师淡然回答。
嬴政摇着折扇,品着茶,笑道:“先生真是霸气。”
王翦眉头一皱,问道:“王大人,为何不见府中女婢?”
王蜀免苦笑一声,回答道:“都是国师的缘故,臣见国师府中无一女婢,也想效仿国师,因此遣散了府中婢女。如今或许有些不便,但若再改革,臣亦无惧。”
众人闻言皆惊,王翦问道:“国师府中竟无女婢?”
“的确如此,先生早晚与寡人同食,有时夜里亦会与寡人同眠,有无女婢又有何不妥?”嬴政反问,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王蜀免、王翦等人闻言大惊失色。
大王竟与国师同食同睡?
那王后又该置于何地?
薛不凡岂能不知众人心中所想。
他缓步走近众人,面色阴沉,威胁道:“哼!尔等若敢胡言乱语,休怪本座翻脸无情!若坊间传出任何不利于我之言,本座定将尔等一一斩杀,绝不留情!”
嬴政望着薛不凡的脸庞,轻声问道:“先生似乎有些不悦?”
薛不凡连忙摇头,恭敬回道:“大王误会了,本座并无不悦之色。”
“对对对!国师怎会不悦呢,大王。”众人纷纷附和,额上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