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苓娘的娘亲,琴婶抱着薛不凡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仿佛要将所有的悲痛都倾泻而出。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无助,让人闻之心碎。
薛不凡见状,连忙弯腰将琴婶扶起,轻声劝道:“琴婶,你先请起,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慢慢说。”
他的语气柔和,试图安抚琴婶那颗颤抖的心。
此时,国师府内已经围满了侍从,他们个个神色紧张,大气都不敢出。
大王令可不是儿戏,一旦国师有个三长两短,这三百多人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姬豆豆也是泪流满面,他站在薛不凡身旁,双肩不停地颤抖着。
“到底怎么回事?”
薛不凡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怒意,他盯着姬豆豆,等待着他的回答。
“是韩十二!他手下的人把苓娘杀了!”
姬豆豆咬牙切齿地说着,悲愤地转过头去,不敢看琴婶那张布满泪痕的脸。
他的心里充满了对韩十二的恨意,但同时也为苓娘的遭遇感到无比的痛心。
听到这里,琴婶顿时如同被雷击一般,她双目血红,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她双手不住地捶打着自已的胸口,心痛难忍。
“先生!她才九岁啊!才九岁啊!韩十二这畜生啊!我们乡里乡亲的,我们待他多好,他来的那会儿……啊!”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薛不凡见状,也是双目含泪。
他抓住姬豆豆的双肩,急切地问道:“是每天下午来跟三娘学厨艺的那个小娃娃吗?”
姬豆豆点了点头,泣不成声地说:“就是她!后心都捅穿了!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好几天以后了。她一定很疼!流了好多血!老师!”说着,他扑进薛不凡怀里,痛哭不止。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们都是邻村的伙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苓娘曾天真地说过要嫁给他,而姬豆豆也承诺过只娶她一人。
然而现在,苓娘却永远地离开了他们,再也无法长大了。
此时此刻,国师府外的天空血红一片,如同不祥之兆一般沉闷压抑。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血腥味。
滔天的恨意,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沉重和压抑。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大王!”
“新年后,我要出征韩国!”
决心如铁,不容置疑。
“先生为何如此之急?”
一旁,嬴政眉头微蹙,似是不解。
“她叫我先生!”
“要多少人马?”
嬴政追问。
“三万!三万战马,一万五甲士!”
“好!”
“我要踏平韩国!”
文宫内。
“过年喽~”
欢声笑语在回荡,氛围喜庆,碳炉烧的温暖祥和。
孩童们追逐嬉戏,不时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薛不凡手执毛笔,在红纸上挥洒自如,墨香四溢,一首诗跃然于纸上,引得众人纷纷赞叹。
“先生好诗啊!”
孩童们拍手叫好。
“写对联!”
大人们也兴致勃勃地加入进来,笔墨伺候,一时之间,文宫前空地上,铺满了红彤彤的对联纸,喜气洋洋。
“寡人先来。”秦王嬴政微微一笑,声音沉稳而有力。
他缓缓写出上联:“处处桃花频送暖”。
写毕,众人齐声叫好,称赞其意境深远,寓意吉祥。
“下联来了,年年春色去还来。”
“新年好!”、“新年安康!”
祝福声四起。
“村长来啦!”
一声呼喊打破了宁静,只见一位身着长袍的老者缓缓步入人群,手中提着一只大爆竹。他面带微笑,眼中闪烁着慈祥的光芒。
“点爆竹!”
随着老者一声令下,爆竹被点燃。
瞬间在天空中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火花,照亮了四周。
紧接着,“砰!”一声巨响,爆竹炸开。
碎片四散而落,寓意着驱邪避祟、迎祥纳福。
“噼里啪啦!”
剩余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宛如新年的乐章。
“新年好!先生!”
孩童们纷纷向薛不凡拜年问好。
“大家新年好!”
薛不凡也微笑着回应着每一个祝福与问候。
“先生!压岁钱!”
孩子们欢欣雀跃地簇拥过来。
“哈哈!都有!都有!”
薛不凡爽朗地笑着,从袖中掏出一沓厚厚的红包,逐一递到每个孩子手中。
“先生!”声音清脆悦耳。
“先生!”
“快来吃饭!”
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升腾起袅袅白烟,如同仙境中的云雾,将喧嚣隔绝在外。
火锅的香气,混合着各种调料的味道,勾起了人的食欲。
“吃火锅啊?”
薛不凡抬头望去,只见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眼神纯净而真挚,让他不禁心生怜爱。
他轻轻点头,用眼神给予肯定,那画面温馨而和谐。
“先生不喜欢吗?”
薛不凡见状,连忙摇头。
他的声音柔和:“先生喜欢。”
“这是给先生调的酱碟。”
薛不凡接过那碟特制的酱料,轻轻闻了闻,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好!大家吃。”
薛不凡的话语温暖。
他举起筷子,示意大家开始用餐,随着筷子的起落,火锅的热气与人间的温情交织在一起。
吃过年夜饭,薛不凡早早回到国师府睡下,次日一早,便精神抖擞地踏入咸阳宫。
咸阳宫,寒风微拂,卷起片片雪花,似乎在诉说着冬日的寂寥。
嬴政身着一袭黑金相间的华服,步履稳健,面容冷峻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走向独自站在殿内的薛不凡。
“先生,新年了,为何愁眉不展?”
嬴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冬日的寒意,直抵人心。
薛不凡转过身来,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忧愁。
“我是不是急了点?”他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自我质疑。
“先生不是说,先让大秦休养一年嘛?”
嬴政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不解为何这位智谋过人的谋士会有此感慨。
薛不凡叹了口气,目光穿过殿门,望向远方连绵不绝的山峦。
“三十万屯田军,五万西越割胶军,三万养畜军……三月时间,不知能有多少收成。”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句话都似乎承载着千斤重担。
“先生很着急?”
嬴政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理解,他深知薛不凡的忧虑并非空穴来风。
薛不凡仰起头,任由冬日的阳光,那一刻,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自认为!世间再无能难倒我之事,但我忘了,人是有情的,无形之中,扎根下来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无法逆转的命运。
“哈哈,是我膨胀了。”
他突然大笑起来。
“为一人出头,伤千万性命!生死大权在握!都不用任何理由!”
他的笑声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惧与迷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嬴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五味杂陈。
“先生多虑了。”
他轻声安慰道。
薛不凡摇了摇头。
“大王不知?人王一怒!浮尸百万那!一个念头,一个决定,要万千人付出代价,而你却浑然不知,这便是权势!圣明君主一人,可让一国兴盛;一昏庸之主,足以二世而亡。”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人心上。
嬴政闻言沉默片刻,随后轻声劝道:“先生,可是后悔了?”
薛不凡闻言回过神来。
“至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