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么追人的!
时桉累死累活的拎着菜回家,“duang”的把袋子往桌上一放,揉了揉被勒红的手心。
想起中午景淮南说喜欢他,后知后觉的,回味出一丝丝不对劲的味道。
凭什么他追景淮南的时候,送饭上门、日日殷勤的人是他。
现在身份对调,轮到景淮南追他了,这些活儿还是他干?
这对劲吗?
想找祁愿发发牢骚,指尖刚摁到通话键上,又退了出来。
说到底,感情问题,最后只能由自已做决定,跟别人说没用。
五点十分,这会景淮南可能在电梯里,也可能到了停车场。
江城的冬天,这个时间外面已经见黑了。
时桉坐到落地窗前。
那天他茶醉坐的那个位置。
现在往窗外一看,心境又不一样了。
其实,他害怕的不是建立一段亲密关系,毕竟一开始就奔着,要跟景淮南谈一场短暂的恋爱来的。
真正让他犹豫胆怯的是,让另一个人参与你的生命。
前者带着目的,后者带着感情,走心。
那就太沉重了,他的人生之前从来没有过恋爱这个选项。
越想越乱,时桉挥手打散脑中乱成团的思绪,决定想不通就先不想了。
到时候再说。
在景淮南家住的这一个礼拜,早睡早起,已成为他迫不得已养成的习惯。
因为今天晚上要回家见时澜之,时桉早餐的时候特意多吃了半碗。
景淮南看着,不认同地皱了皱眉,提醒他:“别吃那么多。”
时桉敷衍点头。
头顶染过的樱花粉色,洗过几次之后有点褪色。
景淮南看了看,又说:“染色太频繁对身体不好。”
时桉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抬起头:“景医生,你比我爸都唠叨。”
多亏早上时间紧张,不然两人高低还得再绊会嘴再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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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澜之不生气了,他也没有再躲着的理由。
下午客户的图做完,早早的就回了家。
一进门,刘嫂就朝他使眼色。
时澜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看的是昨天书房桌子上的其中一本。
时桉殷勤的走上前,乖巧的喊了句:“爸。”
时澜之抬头看他一眼,应道:“还知道回来,坐。”
时桉耸了耸肩。
时澜之放下手中的书,问:“你这么天天住在别人家,不合适吧?”
虽然还是之前电话里说过的那套,但现在知道了他爸的态度,时桉听着,想法也还跟之前不一样了。
语气软和:“我都26了,住哪您怎么还管呢?”
“我不管?”时澜之从旁边拿出一串钥匙:“我不管你都要把自已打包卖了。”
“收着,本来打算送你的毕业礼物,你要是觉得住家里不方便,就搬过去自已住。”
“装修好的,需要买的东西也基本齐全。”
钥匙上贴着小区标签。
南山的独栋别墅。
时桉一喜:“爸,大手笔啊。”
时澜之瞪他一眼:“说得好像我之前亏着你了。”
温馨一会,就该说正事了。
“景淮南,”时澜之顿了顿,说:“昨天上午市里开金融峰会,我遇见他妈妈了。”
时桉身子一僵,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
时澜之自然也看出来了,哼了一声,故意问他:“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当初追人追到医院的时候,就没想过,人家家里会不会不同意?”
时桉听着听着,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
他爸不会无缘无故的提遇见夏沐晴的事,除非两人说了什么。
时桉有些着急的问:“爸您赶紧说,遇见了,然后呢?”
时澜之不疾不徐地端起茶杯,咽了一小口:“开完会,他妈妈过来借着项目的事过来找我聊天。”
“话里话外都是试探。”
“哼。”
“我要是不知道你和那小子的事,或许还真可能听不出来。”
时桉越听越有一种,他这边恋爱都没谈上,双方父母就已经见过家长的感觉。
脸上笑的不太自然。
时澜之:“我也没跟她绕弯子,我说孩子们的事我刚知道,以后怎么发展我不管。”
看时桉脸色不对,时澜之以为他是真担心景淮南父母的态度。
叹了口气,补充:“黑着一张脸给谁看。哼,他妈妈说了,景淮南上学那会应该就对你有好感,你们俩的事,她双手赞成。”
?
时桉噌地起身。
脑子里断掉的思路终于续上。
他总算想明白,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念头是因为什么了。
呵呵,好一个上学时候就对他有好感。
好一个被家里逼着相亲,需要他的帮助。
“你又干什么!”时澜之被他突然站起来的反应吓了一跳。
“没事爸。”时桉打哈哈的开玩笑:“我还以为,你们俩会上演一出互递支票的戏码呢。”
时澜之不知道电视剧、小说里那些豪门分手梗,稍微想了几秒才想明白。
哼道:“要是有用,我倒是真想给你花那个钱。”
时桉笑了:“那记得多给他点。”
他以为这臭小子是胳膊肘往外拐,气的骂了句:“我抽你信不信。”
时桉根本不信,悠悠然继续:“您要是给的太少,就有点侮辱我了。”
说罢,他起身就要往外走。
时澜之一见,将人喊住:“又去哪!刚回来就走,陪我吃饭。”
时桉停下,挠了挠头发,转身回来:“改天再吃,今天有急事,很急。”
他笑了笑,捡起茶几上的那串钥匙,在指尖转了个圈:“谢了爸。”
现在,他准备杀到景淮南面前,问问他,借着“互助”这个由头骗人,算不算商业欺诈,能不能判个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