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看他表现是吧!
时桉没追过别人。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时桉想,表白无非就是通用三件套,情话、鲜花、送礼物。
礼物他暂时没想好送什么,鲜花倒是可以立刻安排。
今天约的客户是下午三点过来。
时桉到工作室的时候,进门就喊:“李游,帮我定束花,不用跑腿送,明天我亲自过去拿。”
“呦呦呦,这送上花了?”
时桉抬起头,看见祁愿正拄着二楼的栏杆在抽烟。
“掐了!不许在我工作室里抽烟!”
二楼墙上挂着几幅他本科时候的画的油画。虽说不需要多矜贵的保存,但抽烟是绝对不行的。
祁愿耸了耸肩,忙不迭的从桌上拿起刚喝空的可乐瓶,把烟头熄灭。
掐烟的功夫,时桉已经走上了二楼:“我说,你天天往我这跑,是打算来上班啊?”
时桉在祁愿胳膊上拍了下,说:“我可没有工资给你。”
祁愿最近跟的项目刚结束,在公司也是摸鱼:“我偷偷溜出来的,反正也没事干。”
时桉进屋,自已准备起一会儿纹身要用的工具。今天下午的客户要做的是一个大图,需要的颜色多。
时桉手里调着色,懒懒道:“小心你爸骂你。”
祁愿往旁边的沙发上一躺,说:“这项目我都累了几个月了,偶尔歇一歇,他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看着时桉手里的各色颜料,祁愿露出艳羡的目光:“还是你幸福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家老头子要是像你爸那么开明,我现在过得不知道得有多滋润。”
“少整事。”时桉低头看了身上浅色卫衣,起身去换上干活方便的宽松黑T恤。
路过祁愿身边的时候,在他腿上拍了下:“脚放地上,别弄脏我沙发。”
祁愿坐直一些。
时桉看着他问:“说正事,大中午的来找我,是干嘛来了?”
“就不能是想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祁愿满嘴跑火车。
时桉看他一眼。
祁愿举手投降:“好好好,瞒不过你,我说。”
“是这样的,昨天回家之后我想了想,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时桉从满桌的工具中抬起头。
两人对视那一秒,时桉眼睛接连眨动了两下。
祁愿这下更确定了,逐条的分析道:“你看,先是你回国,突然就说吃不下去饭了。”
“我这段时间也找了几个心理医生咨询过了,他们都说,你这病大多数是因为焦虑、或者生活压力过大,才会出现厌食的症状。”
时桉拳心用力一握。
祁愿起身,走到墙边,抬头看着其中一幅画说:“还有啊,你这回国都一个月了,我也没见你再画你那些油画。”
祁愿转身看着时桉:“你原来不是天天泡在画室吗?”
时桉借着整理工具低下头。
祁愿一步步的走近:“而且你昨天也反常。”
时桉哼了一声:“哪反常了?”
祁愿说:“你最近巴结景淮南还来不及呢,怎么突然就跟他发脾气了。”
时桉抄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砸在祁愿身上:“什么巴结!”
祁愿侧身灵活躲开,捡起掉在地上的抱枕抱在胸前,嘿嘿笑着改口:“口误口误,是讨好。”
时桉翻了个白眼,转过身。
祁愿追过去,绕到时桉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祁愿神经大条,能问这么多,也是不容易。
时桉叹了口气。心想,这可能就是好朋友十多年互相了解,才有的默契吧。
祁愿看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时桉也就缓缓放下手里的东西,语气疲惫:“你不都知道吗?还是两年前跟我爸别扭那事。”
祁愿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慢慢的摇着头说:“我觉得不像。”
时桉气的笑了下,问祁愿:“怎么就不像?”
祁愿左右走了两圈,脚步停下:“你一不图家产,二不在意多个弟弟妹妹的,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挂心了两年?”
祁愿又说:“况且最后你那个弟弟还是妹妹,不是也……没保住吗。”
“肯定不是因为这个!”祁愿越说越坚定,一拍大腿。
时桉抬头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说不准我就是小心眼、就是在意,非要过不去呢。”
祁愿嘲到:“你在意个屁!你本来也不是独生子——”
时桉眸子里快速的闪过一抹凌厉的光。
祁愿注意到。后半句未说出口的话顿时停下。看着时桉问:“因为你哥?”
时桉有个哥哥这件事,祁愿也只是很偶然的听时桉说起过那么一次。
他不了解具体的,因为时桉他哥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弱了。
准确来说,在时桉爸妈离婚之后,时桉上大学之前的十几年里,兄弟俩人压根就没见过面。
如果不是时桉刚刚,眼神倏地变了那么一下。祁愿压根也不会猜到,十几年没联系的兄弟俩,怎么就能闹得时桉突然多了个心结。
祁愿勾了张椅子过来,和时桉面对面的坐着,问他:“到底怎么了?”
反正也瞒不过,时桉脸上露出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容,干涩的开口:“也没什么,在国外的时候偶然遇见了一次。”
不想被祁愿看见自已的狼狈,时桉低下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已的手,小声说:“估计他自已也不知道,跟他竞争的那个作品是我的。”
这话说的含糊。
但祁愿也从中大概听懂了一些。
时桉性子懒散,对什么东西都淡淡的,唯有画画是他真心热爱,倾注全力的。
听时桉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什么比赛里,输给了时桁。
哦,现在叫白桁。
祁愿这么猜着。可又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
时桉根本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一场比赛输了而已,哪至于。
祁愿抬起头,本想问问时桉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刚到嘴边,余光中看见时桉用力到发白的手指。祁愿笑了下,所有猜测和疑问,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句温柔的安慰声:“嗐,别在意,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
等时桉心情调节好了,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颓败的表情实在不适宜出现在时桉这张漂亮生动的脸蛋上。
祁愿生硬的转移话题:“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想搬出来住吗?”
“我最近公司事少,不用早起,你过来跟我一起住,我不影响你睡觉。”
时桉摇头:“我自已那两套房子离医院更近。”
祁愿问他:“那也行,你啥时候搬家?我帮你。”
“先不搬。”时桉说:“景淮南事多,不吃外卖,在家住刘嫂做饭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