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危险的寒意。
他的声音像从地狱深处传来:“你在威胁我?”
苏温摇了摇头,态度淡然:“不是威胁,是交易。你当然可以杀了我,但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妖力,不适合和无影门的人起冲突,更何况你还需要有人帮你找到降魔杵。我知道你担心魔修一旦出世就会来找你报仇,所以我愿意暂时搁置与您的私人恩怨,和大师兄封阳一起为你寻找降魔杵。这对你来说,利大于弊。”
慕司辰冷冷地盯着苏温,仿佛在衡量她话中的分量。
他沉默了片刻,嘴角再次勾起一抹讥笑:“你还真是聪明。”
他拍了拍手,叫来了叶倾城:“把封阳带出来。”
叶倾城沉默寡言,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
得到主人的命令后,她转身离开……
片刻后,她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走了出来。
封阳面色苍白,显然受了不少折磨,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封阳还活着,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慕司辰淡淡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希望你没有骗我,苏温。”
苏温点了点头,走到封阳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确认他确实还有气息。
她扶起封阳,准备离开。
“苏温。”
他突然叫住她,声音中透出一丝戏谑:“你就像只可怜的老鼠,闯入了猫的领地,随时可能被撕成碎片。”
苏温微微一笑,声音依旧平静:“猫也会在乎自已的命,不是吗?”
她搀扶着封阳,缓缓离开了别墅大厅。
虽看不到慕司辰的目光,但她能感受到那种犹如实质的寒意,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彻底走出别墅的范围。
叶倾城看着苏温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主人,为什么让她这么轻易带走封阳?”
慕司辰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她确实找回了妖丹,现在我需要他们去找到降魔杵。而且,我的妖力尚未完全恢复,不适合和无影门的人硬碰硬,免得引起其他妖类的注意。”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对主人充满了敬畏。
慕司辰的冷静和算计,远非常人能及,他总是能够看穿局势的每一个变化,并且以最小的代价达成自已的目的。
冰冷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妖丹上,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这个瞎子,居然真拿到手了。
“不过……”慕司辰低声喃喃,声音中透出一丝杀意:“等降魔杵到手后,便是无影门覆灭之日。”
叶倾城默默点头,对于主人来说,任何人都不过是棋子。
而苏温和封阳,最终也难逃被抛弃的命运。
……
苏温扶着封阳一路走下山,山间的风冷得刺骨,但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慕司辰暂时放他们离开是因为利益驱使。
她很清楚,只要他的目的达到,立刻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回到复式公寓后,封阳躺在床上,在昏迷中发出一声声痛苦的低吟,内心像是背负着沉重的责任。
苏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大师兄,你已经没事了,好好睡吧,我们会守着你。”
傅子玉蹲守在身边,眼眶里噙满泪水:“大师兄……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太想你了……”
苏温的眸光透出坚韧……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慕司辰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依旧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等待着机会,将他们再次拖入深渊。
苏温并不害怕。
她自出生起便生活在黑暗中,而她早已学会在黑暗中前行。
这场人与妖之间的博弈,谁输谁赢,还未见分晓。
……
大师兄苏醒时,已经是第二天。
傅子玉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封阳刚毅的脸上充满愧疚,声音有些嘶哑:“师妹,师弟,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们。被九尾狐妖囚禁的那段日子,我没有自由,也没法与无影门取得联系。慕司辰一直逼问我妖丹的下落,虽然我猜到妖丹可能在师叔道忠雷手中,但想着只要一直不说,或许能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可是,我没有想到师妹会拿妖丹去换我……”
苏温宽慰道:“师兄,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你已经尽力了。我们都是无影门的弟子,你被抓,我们自然要救你。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师父的遗愿,不单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像夜风中的寒梅,倔强地散发着香气。
傅子玉点点狗头,附和道:“大师兄,你不要再自责了。师父当年教导我们,要共同面对困境。我们一定会打败九尾狐妖,完成师父的遗愿。只要我们一起,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封阳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稍稍松了下来。
他抬眼望向他们,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你们说得对,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南英还在无影山守护着无影门,我们必须找到九玄灵芝草,为她修复受损的经脉。”
“我在被九尾狐妖抓走之前,已经打探到九玄灵芝草的下落。据说有位神秘藏家收集了不少法器和稀世药草,不过这人行踪不定,是人是妖还不得而知,我们需要小心应对。”
就在他们讨论对策之际,苏温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摸出手机,接通电话。
“苏温,是我,刘队。”电话那头传来刘队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刘队?”
苏温声音依旧淡然,仿佛任何事都无法让她慌乱。
“有人遇害,被挖了心脏。受害者……是白家豪的母亲吕女士。”刘队的声音里透着沉重与无奈。
苏温微微皱眉,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我们马上过来。”
……
停尸房内,冰冷的白光下,吕女士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铁床上。
白家豪站在一旁,脸色惨白,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眼眶猩红却没有泪水。
他的目光呆滞,似乎还无法接受母亲惨死的事实。
傅子玉站在白家豪身旁,狗头贴在他的大腿上,试图给予安慰,但此刻的白家豪如同石雕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苏温虽然眼盲,但她能够感受到白家豪内心的痛苦,那股深沉的悲伤仿佛凝聚成了一团令人窒息的阴云,笼罩在整个停尸房内。
刘队轻声走到苏温身旁,示意她到走廊说话。
他压低声音道:“吕女士死得很蹊跷,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血迹,但心脏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