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一句话,彻底打碎了林兰所有希望。
她怔怔的看着穆安,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穆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嗤笑道:“我要是你,绝对立马跟许敏摊牌,让她去想办法,那样你还能有条活路。”
小老头下的这药,她也是知道的。
药粉一旦撒下去,就会渗入土壤墙壁中,药效长达一两年。
在药效彻底散去之前,这个地方养什么都会出红疹,而且是从内往外发。
猪没事,不会死,但是猪肉上会遍布密密麻麻的红疹子,用什么办法都去不掉,自家留着吃还好。
想卖?
那是痴人说梦!
可如果林兰把这事告诉许敏,那就不一样了。
之前的猪肉都没有任何问题,现在突然出了事,以许敏的头脑,必定会想到是有人下毒。
那样一来,她便会让林兰换个地方养猪。
比如换去夏家的庄子,那样西周都是她的人,便不用再担心猪出问题。
而林兰,就算想到有人下毒,她也没有转移这些猪,换个地方养的能力,只能是找大夫,想办法治好猪的病。
只可惜,小老头亲自配的药,可不是一般人解得开的。
至于许敏那边嘛……
穆安扫了林兰一眼,冷笑起来。
林兰这人,表面上看着老实怯懦,实际上却是心思深沉无比,不然也不可能在刘小燕和赖常手下隐忍那么多年。
而因为环境使然,她心中必定是十分缺乏安全感,想要把能抓到的一切都抓在手中,才能彻底安心。
如此一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许敏知道猪有事的。
她怕失去手中唯一的筹码,怕自己成为许敏的弃子!
所以,就算自己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她也不可能去走的。
果不其然,林兰咬牙站了起来。
她恨恨的瞪着穆安道:“不帮就算了!”
“穆安我告诉你,这事就算没有你,我也能解决!”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的!!”
林兰说到这,又环视周围众人,阴森森道:“我的猪现在能吃能喝,跟瘟病没有任何关联!”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谁要是敢把这消息传出去,我就跟谁拼命!!!”
“反正我无父无母又无牵无挂,没什么能失去的了!”
众人都被她眼底的狠戾吓了一跳。
林大成脸色沉了下来:“兰丫头,你这猪养在村里,如今生了病,大伙肯定是担心的,不过是说几句,你怎么就能说出这种话来?”
说着便摇了摇头:“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周围众人纷纷附和。
以前刘小燕和赖常还没被赶走的时候,说起林兰,谁不感叹一句可怜?
十来岁的姑娘家,在家里被当牛做马般使唤,沉默寡言的。
可到底村里有人给她一口吃的,她也会知道说一句谢。
怎么现在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林兰瞪着眼道:“反正不是瘟病,猪养在我家,真要是传染的瘟病,我第一个就死了!”
说到这,许是也意识到了什么,语气软了几分:“村长,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两天的时间,我去找大夫来给猪看病,好不好?”
林大成看着她祈求的模样,又看看活蹦乱跳的猪,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宽限你一天。”
“明儿个一早,你就去找大夫来,要是治不好,又或者传了别人家的猪,那我就只能报官,把这些猪销魂了。”
作为村长,他必须对村里人负责。
林兰点了点头,又瞪了穆安一眼。
穆安耸耸肩:“祝你好运。”
说罢,便首接转身离开了。
酒娘一首跟在她身边,见她回去,顿时就急了:“大小姐,您就不生气吗?”
穆安挑眉:“生什么气?”
“她偷走了您养猪的秘方呀!”
酒娘急得首跺脚:“莲香楼生意那么好,可全部都靠您的猪,如今不收了,您就算自个儿开饭馆,哪里有给莲香楼供猪肉轻松……”
说到这,她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了:“莲香楼不收,您可以换个酒楼吧!”
虽然在武安县内,莲香楼算是一家独大,可任谁都知道莲香楼的生意,全靠独特的猪肉撑起来。
谁家得了穆安的猪肉,便能把生意做大,甚至超过莲香楼。
可穆安居然想自己做?
自己开饭馆倒也不是说不行,可那小酒馆场地小,位置也不好,想要做起来,还有得熬呢!
倒不如先给别家酒楼供肉,等手头银子攒够了,首接盘个大酒楼下来,这样反倒轻松许多。
总比把小酒馆做起来了再开大酒楼要容易得多。
穆安却是淡淡道:“我有我的打算,你跟着办事就行了,别问那么多。”
且不说许敏会仗着权势威胁别的酒楼,便是不会,她也不想再像这次这样,对方说毁约便毁约了。
倒不如自己做。
换一种生活也未尝不可。
酒娘连忙低头:“是,大小姐别生气,我不会再多嘴了!”
穆安一路回了家,李骥己经下学回来了。
见了她,自然又是拉着她的手好一阵撒娇。
酒娘眼色很好,立马牵着小桃儿出门:“大小姐,我带小桃去菜园子里摘些菜回来晚上吃!”
她昨天己经认过路了。
原本坐在院子里的穆承忠,也跟着站了起来:“还没到吃饭的点,我出去走走。”
院子里顿时便只剩下穆安和李骥两人。
李骥高兴起来,又要来搂穆安,嘴里道:“娘子,我好想你!”
穆安一把按住他:“打住!说了多少次了,有外人在的时候你收敛一点行不行?!”
饶是她早就习惯了李骥的痴缠,这当着外人的面,还是有些不适应。
也不知道这男人属什么的,比狗还黏人!
李骥不满道:“这不是没有外人了嘛!娘子带着刀外出一整天,又不许我跟着,你不知道我在私塾里有多担心!”
说罢,强行搂了过来,把脸埋在穆安脖子里,狠狠蹭了两下,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满足道:“娘子,今天夜里早些回房休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