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安的肩膀开始微微发抖。
本来没有发病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在梁庭秋俯下身子,贴在他耳边喊出那句“小鹿”之前。
安静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声错杂交织在一起。
陆今安连续喘息了几口,鼻子里喷出来的气息都裹挟着烫人的温度。
发病了。
“我真的要咬了。”
梁庭秋见他开始咬唇,也猜到了他的不适。
手掌贴在陆今安的脑后,扶着,让他的嘴唇贴在自已左肩上,诱哄道:“可以咬,小鹿。”
不知道是肩膀上的肉比脖子多,还是陆今安没有用虎牙的缘故。
一口下去,梁庭秋并没有感觉到很疼。
他沙哑的说:“可以用力些,不疼。”
话音刚落,尖锐的刺痛覆盖在原有的位置上。
这次是真用力了。有些疼,梁庭秋猛地捏紧拳头倒吸一口凉气。强忍着才没叫出声来,同时小心翼翼的调整着呼吸的节奏。
他没敢呼痛,怕一喊疼,陆今安下次就不咬了。
肩头上的皮肉被牙齿叼起,陆今安含着那块嫩肉上左右碾磨了两下。
半晌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梁庭秋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的语气问:“好一些了吗?”
要是没好的话,下一口真要换个地方咬了。
陆今安缓了几秒,才从肩窝里缓缓抬起头,喃喃道:“好了。谢谢你。”
“不谢,小鹿。”
梁庭秋的眼睛很像夏晚,眸子里天生带笑似的,眼尾微微上挑。
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别人是很难招架得住的。
【至少我招架不住。】
陆今安这么想着,便要松开抓着梁庭秋肩膀的手,想要后撤。
掌心被梁庭秋反手握住。
梁庭秋主动拉起陆今安的手,和他一起摸向刚才咬的牙印附近。
陆今安呼吸一滞,睫毛跟着颤了颤,紧张的问:“怎么了?”
梁庭秋垂眸看向陆今安,抿了抿唇,说:“你忘了吹吹,好像有点疼。”
【刚……刚才不是说不疼吗?】
发病期的症状刚消退,陆今安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顺应着点头,乖巧道:“哦,好。”
【吹吹?】
【之前吹过吗?】
【他说的该不会是……舔舔?】
陆今安不确定梁庭秋的想要的吹吹是什么样的。所以,虽然答应了,但却迟迟没有动作。
“像之前一样就可以。”头顶梁庭秋的声音像是一道指令。
陆今安下意识的便伸出了舌尖。
【原来他分不清吹吹和舔舔,好迟钝。】
【这便宜可不是我主动要占的。】
舌尖的湿滑在咬痕上轻轻蹭了一下,带着不同于任何地方的柔软触感。
……
梁庭秋被这突如其来的旖旎刺激的浑身无力。
偏头咳嗽了两下,然后趁机把人推开。
“好了,可以了。”梁庭秋哑声道。
再继续下去,难受的人就不是只有陆今安一个了。
陆今安面色羞赧,匆匆起身,慌乱的帮他扯了扯睡衣领口:“哦,好的。”
梁庭秋背后的拳头捏的掌心发痛,只想赶紧逃离:“那晚安。”
转身要走,结果发现衣角还被陆今安攥在手里。
梁庭秋挑了挑眉,问:“还有事儿吗?”
陆今安有些不好意思,强撑着镇定,跟梁庭秋对视:“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梁庭秋顿了顿,说:“恐怕现在没有。”
“那有的时候你告诉我。”
“以后,会的。”
梁庭秋走后,陆今安躺在床上平复心情平复了很久,迟迟没有睡着。
于是摸出手机,给楚晏寻发了个微信。
——你上次说有一个消肿的药膏很好用,叫什么名字?
楚晏寻本来在打游戏,收到陆今安的消息果断切屏。
——?
——这个时间?消肿?
——你得先告诉我是哪里肿,内用还是外用!
陆今安对他随时开车的脑回路表示非常无语。刚要打字,楚晏寻已经等不及的弹了一个语音过来。
陆今安秒接通:“喂?”
“还好还好。”听筒那头的楚晏寻听见他的声音后,发出一股类似劫后余生的叹息音:“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很有劲儿。看来不是我想的那样。”
陆今安哼了一声:“本来就不是……”
楚晏寻笑了笑:“嘻嘻,我一会儿自已去敲木鱼。”
“消肿的药膏是吧,我这就下单给你买,明天到了给你送办公室去。”
陆今安忙拒绝:“不用,你告诉我名字,我自已买就行。”
楚晏寻对他见外的行为表示不满:“嗐,咱俩还分什么你我啊?我找到订单了,正在付款——”
陆今安连忙出声阻止:“我是给梁庭秋用。”
听筒那边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紧接着,陆今安的微信界面里弹出来一个楚晏寻分享的淘宝商品链接。
楚晏寻声音冰冷:“下次请早说。”
“嗯嗯。”陆今安打开购物软件。
“他为什么让你买?”楚晏寻问,那阴森的语气活像是吸满了怨气的鬼。
陆今安一边付款一边答:“因为是我咬的啊,我得稍微负责一点。”
大半夜的你俩啃在一起真的不会发生什么吗?我这可怜又单纯的小白菜。
楚晏寻吸了口气,刚要提醒他什么。
陆今安抢先一步说道:“哦,是梁庭秋主动提的。他说每天咬一下说不定可以预防我发病,试试看效果。”
还什么提前预防……
这男人果然就是他想的那样,不安好心。楚晏寻冷嗤一声:“呵,这种鬼话你也信?”
陆今安点了点头,发现不是视频通话,楚晏寻看不见。
张了张嘴,小声的嘟囔:“反正也是我占便宜。”
人一心虚,说话的声音就会不自觉的变小:“他说,为了我的身体健康考虑,他不介意帮我。”
电话那头这次沉默了很久。
大概得有一分钟,陆今安以为信号断了的时候,楚晏寻才再次开口。
“已知世界上最硬的金属材料是铬。它的硬度,也只比你家那个艺术生的嘴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