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顾府总算要迎来一件大喜事。
大夫人正在房里,她此时正拿着册子,细细清点嫁妆。
二夫人不帮忙,倒拈上酸来,“瞧您这架势,倒是要将自已的嫁妆,连带着府里大半的身家都给浅儿婚嫁。”
大夫人转头看向她,道:“我的嫁妆自然归我处置,我也不偏颇,儿子女儿一样一人一半。”
“至于府里半数身家,你不掌家,不知道家里的进益。”
“我这只是按照定下的份例来,看着打眼,不过是撑些场面而已。”
大夫人对着毛妈妈说道:“将这六匹浮流纱下面的料子,揭开给二夫人看看。”
浮流纱,料子如流光闪动,十分轻盈。
二夫人斜着一看,就见下面不过是些寻常绸缎,笑着道:“是妹妹我误会,大姐原就端正,妹妹给你赔个不是。”
大夫人走到二夫人面前,说道:“心中有疑虑,问了便是。”
“儿女的婚事,是我心头大事,倒时候可别出些茬子。”
四姨娘见状,笑笑道:“大夫人说的是,浅儿出嫁定然风风光光,安安稳稳。”
顾时浅这会正在房里绣着嫁衣,绣服交给顾时浅的时候,算是完成了大半。
大夫人知道顾时浅的绣工如何,只是让她全个意头,将衣服上的钉珠留给她绣。
因着要与顾时浅完婚,晋皓在顾城安置一处新宅,想着日后若是顾时浅念家,回来住也方便。
这新宅的地契也是写的顾时浅的名字,为此大夫人对这门亲事,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日后若是顾时浅腹中有了子嗣,即使晋皓戍守在边,大夫人也能就近照应顾时浅一二。
因晋皓与顾时浅暂时不能见面,晋皓只能遣小厮长胜送与顾时浅书信。
顾时浅今日收到一副画,画面上是边疆的牛羊和成群的孩童。
她指着画脸红道:“他这画的是什么意思?”
顾时浅的侍女芝芝道:“这不就是边塞图吗?可能是让小姐早日看到边塞风景。”
另一侍女芷榴却道:“这明明是晋皓公子想与姑娘生一堆胖娃娃。”
顾时浅脸红显然与芷榴想到一处,又不敢承认。
芝芝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小姐,都怪芝芝小时候鱼吃得少,不够聪明。”
顾时浅摸摸她的额头,道:“好芝芝,这话,你都说多少遍了。”
芷榴也在一旁搭腔道:“小姐不会怪罪你,倒是你这嘴又穷上往事了。”
芝芝笑道:“是奥,我又念上往事,想起阿娘。”
顾时浅看了她一眼,说道:“待此事了,我放你回去跟阿娘团聚。”
芝芝“噗通”跪在地上,道:“小姐,你可别赶芝芝。”
芷榴扶起芝芝,叹了口气:“小姐这是要给你放长假,不是要赶你走。”
芝芝又嚯地站起来,撞到旁边的桌角,引得顾时浅和芷榴两人哈哈大笑。
芷榴哈哈大笑:“小姐,我看你要给她多吃鱼脑。”
顾时浅娇笑道:“回头给她买上十斤鲜鱼脑圆,让她天天能吃上。”
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道:“那几个在稷无的弟弟妹妹,记得帮我再提醒他们早点回。”
芷榴止住了笑,“得嘞,我回头就让其他公子小姐……快马加鞭回来。”
芝芝凑过来,加上一句“马不——马不停蹄。”
顾时浅笑着回应道:“对,快马加鞭,马不停蹄。”
顾业房里,他正收拾一个大箱子,箱子里都是些小玩意。
是他与顾时浅小时候的回忆,里面有小波浪鼓、斗碗娃娃、小马扎。
他想着把这些小玩意送给顾时浅,届时他当了舅舅,他不由得想起那般画面。
连大夫人站在他身后,都不知晓。
大夫人轻咳一声,道:“业儿,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顾业转过头来道:“在想浅儿以后的娃叫我舅舅。”
大夫人看着他,说道:“高兴是好事,这回你妹妹的婚事,要来不少人。”
“届时,可别忘记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女子。”
顾业收敛笑容道:“当日我可要背妹妹,那么热闹的日子,我怕我顾不及。”
“我想先立业,再成家。”
大夫人摇摇头:“先成家再立业,有什么不好,你父亲在你这年纪,不是也与我成亲了。”
顾业有些抗拒道:“我就想找个姑娘,一心一意对她好,若是不合适,宁愿先立业。”
大夫人严肃张脸,给他正了正衣帽道:“你听我的话,先看看,又不是让你马上就娶。”
“兴许像浅儿一样,初时不愿意,如今皆大欢喜。”
顾业颔首,不再违背大夫人的意思。
因着顾时浅的婚事,“有间”的生意好上不少。
周边几个侯府的小姐公子,也都早早的备上礼,只等婚仪当天奉上。
有些不愿意住在客栈的公子,则短租大宅,算是临时居所。
至于顾侯则命令手下,务必严阵以待,敌人若是捣乱,大婚是最好的时机。
若是这么多达官显赫到此,出了茬子,难免被有心人参上一本。
前段时间楚饮的亮相,引得学院女学子转了向,本来倒向薛怀渡的女子,又一阵风地倒向楚饮。
多半都是冲着楚饮相貌,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身份上虽矮上一小截,却更为适合她们。
此时,稷无学院的众人,正聚在一起商议顾时浅的婚事。
顾彦说道:“按我说,父亲就不该请薛怀渡那厮,他若去指不定出什么蛾子。”
顾筱楼道:“薛公明面未与顾家不合,若是找不到合适的证据,薛怀渡远些尚能作罢,他与我和顾袖算是同窗,薛公派他出面再合理不过。
顾袖撇撇嘴,一脸无奈,“大喜的日子,还要应付这厮,真烦人。”
“对了,你们可曾听说,最近学院来了个楚公公子。”
“据说他乃楚公私生子,父亲也邀请他参加了大姐的嫁仪。”
话题陡然转到楚饮身上,顾彦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认识。
就听到她继续说道:“这楚饮据说长得玉树临风、清俊出尘、芝兰玉树算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只是那人与薛怀渡走的极近,一定也是个大坏蛋。”
顾筱楼“噗呲”一笑,点点头,赞同道:“对,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