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完全不清楚到底通过何种方式才能够与焦奂西相见。
回想起上次在天台成功将焦奂西引诱出来后,从那刻起,桑榆便再也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在此之前,尽管焦奂西一直隐匿于黑暗之中,但他始终潜藏在桑榆的周围,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让桑榆能够确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但自天台那次会面过后,这种感觉却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显然,焦奂西如今已不再身处基地附近。
“他不是认识字吗?”
桑榆听闻此言,略作迟疑,随后拿起一支大号签字笔,在纸上匆匆写下寥寥数语:奂西,你在哪里?我想见见你。
写完之后,她自已也显得有些不太确定,不禁喃喃自语:“这样做真的会有用么?”
许煞见状,二话不说,一把接过那张纸,目光快速扫过其上仅有的两句简单话语。
接着,直接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屋顶之上。
他熟练地找来一根细线,将这张纸牢牢地系在线端,任其在风中肆意飘荡。
就在此时,在距离此地颇为遥远的一个东部小城内,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楼矗立其间。
楼顶处,一名身着洁白长衫的男子正迎风而立。
他身姿挺拔,俯瞰着下方密密麻麻、层层堆叠的丧尸群。
他那面庞仿佛被冻结一般,毫无半丝表情流露其上,就连脸色也是苍白到了极致,隐隐约约之间,竟还透出一股仿若死人般的青气。
就是这样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却生得极为俊俏,那苍白的脸颊非但没有减损其丝毫美感,反倒更衬托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阴郁而独特的魅力来。
“喵。”
就在此时,一声极其细微且柔弱的猫叫声骤然划破了屋顶原有的死寂氛围。
仔细一看,发觉原来在这个男人的臂弯之中竟然静静地躺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咪。
只因为男人同样身着一袭白色衣裳,二者颜色相融,以至于起初并未留意到此番景象。
随着那声猫叫响起,原本面无表情的白衣男人这才缓慢地低下了头,动作轻柔地伸出手,在白猫毛茸茸的小脑袋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是不是想妈妈了?”
紧接着,他又喃喃自语道:“我也想她了。”
小白乖巧地蜷缩在焦奂西温暖的怀抱里,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不时地摆动着,轻轻地抽打在他的手背上。
回想起当初刚刚将小白捡回来的时候,它已经奄奄一息,生命垂危,整个身躯都显得无比虚弱。
若不是焦奂西日复一日地耐心喂食它珍贵的晶核,只怕这弱小的生命早已消逝于尘世之间。
如今的小白不仅成功脱离了死亡的阴影,身体日渐圆润肥胖起来,而且变得愈发通晓人性。
“喵~”
“再等等。”
“喵~”
“很快了。”
一只丧尸加一只白猫,互相对话,仿佛双方真的能听懂对方的话一样。
——
那张纸条在屋顶飘飘荡荡,仿佛一片孤独的落叶,整整飘了三天,但焦奂西却始终未曾现身。
桑榆心中其实早就明白,自已对于焦奂西的到来本就不应抱有过多期望,可心底仍不免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不过,此时的桑榆已无暇顾及这份淡淡的失望。
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应对——那个精力充沛得超乎想象的魏息。
魏息这几天一刻不曾闲,整日里不是与这个人拌嘴争吵,便是和那个人拳脚相加。
整个公寓被他搅得天翻地覆,从早到晚都是喧闹嘈杂之声,好不热闹。
面对如此状况,桑榆明智地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天的时候,她索性将全部心思投入到种植园中,悉心照料着那些新型绿植,让自已沉浸在大自然的怀抱之中。
而每当夜幕降临,她便回到屋里倒头大睡,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可是这一天晚上,桑榆终究还是没能逃脱魏息的纠缠。
正当她准备像往常一样溜进房间时,却冷不丁被魏息堵在了门口。
魏息紧紧抓住桑榆的手,眼中闪烁着质问的光芒:“桑榆,你躲我干什么?难道你当真不想对我负责不成?”
听到这话,桑榆满脸惊愕地望向他,半晌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当初可是你亲口说不需要我负责的呀!”
“我说不用负责,你就真的不打算负责了吗?”
魏息丝毫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难为情,他字正腔圆、咬字清晰地说道:“那可是我宝贵无比的处子之身啊!”
桑榆听着这话,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
她都替魏息感到脸红,他怎么如此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呀!
更为不巧的是,这番话竟然被许煞和楚停宰给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
陆殿行由于伤势过重,虽然出了医院,但还需要卧病在床,这才没有参与进来。
而游冥很喜欢待在房间,桑榆不叫他,根本不会出来。
桑榆对他这种不出门,不找事的行为也比较满意,心情放松,慢慢也能接受他了。
随着魏息话落,空气一阵安静。
许煞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暴露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而楚停宰则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摇着头笑了一下。
“魏息,你还要不要脸面啦!”桑榆实在忍不住开口斥责道。
魏息轻轻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回应道:“我才不要什么脸面呢,反正不管怎样,你必须要对我负责到底!”
就在这时,许煞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猛地打掉了魏息抓着桑榆的手。
魏息不仅没有生气发火,反而还露出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挑衅般地笑道:“就算你现在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我就是趁你不在的时候爬上了桑榆的床!”
“魏息!”桑榆这下是真的恼怒了,
这公寓本来就已经够吵闹了,经他这么一闹,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魏息撇了撇嘴,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害怕之色,然后猛地一下就窜到了桑榆的身后。
他紧紧地抓住桑榆的衣,告状道:“桑榆,许煞他要打我!”
许煞此时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魏息,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看上去真的像是随时都会动手打人一般。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即将一触即发之际,一个身影从旁边走了出来。
原来是楚停宰,只见他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地开口打起了圆场:“今天都这么晚了,别打扰咱们阿榆休息了,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楚停宰觉得自已现在能够活着再次见到桑榆,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所以对于其他的事情,他早已不再奢求太多,只想好好珍惜眼前这份难得的时光。
因此,面对这样的局面,他选择以一种温和、宽容的态度去化解矛盾。
他看得开,也想得开。
而且就目前公寓的情况,不看开一点,想开一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