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面色铁青的问道:“镖头,难不成这人是遇到截道的了?可咱们这条路都走了多少回了,也没听说这条路上有截道的啊!”
张青山在衙门工作,近几年也没听说这附近有截道的出现。
王镖头摇了摇头,然后面露思索的说道:“我也不知道,难不成是最近才冒出来的?一会儿回去后,一定要通知兄弟们,路上警觉点,别阴沟里翻了船。”
“是,镖头。”
“好了,我们既然遇到了这人,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也是这人命大,来,我们把他抬回去。”
王镖头指挥众人抬头的抬头,抬脚的抬脚。
谁知刚把少年翻过身来,他头发从脸上滑落,少年的面容暴露在众人面前。
“噫?”
张小禾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这不是蔡店村客栈那个奇怪的好看少年嘛。
王镖头和张青山也认了出来,同时也想到了他的身份,惊诧不已,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些隐隐不安感来。
王镖头有些迟疑:“这?”
他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简单,心中有些犹豫该不该救他。
可能救了他,恭王府的人会好好感谢他们,但是万一,又看了一眼少年背部的刀伤,不愿少年被救的人会不会找他们的麻烦呢?
王镖头有些犹豫不决。
张青山深思片刻,咬牙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只是救人,其他的与我们无关。”
王镖头面色一凝,随后像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以拳击掌:“听张巡检的。”
众人合力把少年抬回队里。
其他人好奇,怎么出去了一趟,还抬回来了一个人?
“王镖头,这是?”
看到他们把那人轻轻放在平坦地上,有人好奇问道。
王镖头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水囊狠狠喝了一口,说道:“刚刚出去在一堆杂草丛中看到这少年,我们几人也不能见死不救是吧,便给抬了回来。老汪你把金疮药拿来,他背上好大一个口子。”
然后,把水囊递给张青山,张青山停下擦汗的手,接过水囊大大饮了一口,又转递给其他人。
他在王镖头旁边坐下,仔细端详身旁的少年,然后低声对王镖头说道:“这人身份高贵,不知是遇到截道的,还是仇杀,或者其他。”
“但是不管怎么样咱们救了他,便与他有了纠缠,若是仇杀咱们也危险,所以我想着,咱们接下来得把他藏起来,等到了大溪县后,把他交给钱大人来处理才好。”
王镖头闻言,低头沉思片刻,面色凝重的说:“张巡检说的有理,一会儿我就通知弟兄们给大家都知会一声。”
稍后,给少年伤口处理后,为了更加安全,还给他换了身他们那样的麻布衣服,并且换了发型。
现在若是不看脸的话,是很难把他与高贵公子联系到一起去。
出山的路上,他们遇到一伙自称商队的人,来找他们询问有没有见到过一身穿灰绿衣服,约莫十四五大的少年,那是他们少东家。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一紧,不知如何回答,张青山见状忙下车来到王镖头身旁,笑着说:“我们这一路上没见到什么人,想必你们的少东家没走这条路吧。”
王镖头也回过神来,也干笑着说:“是的,这大中午的赶路,给我热死的都。”
那商队之人闻言,拱手便告了一声歉后离开了。
不过,张小禾看到商队其他人把镖局队伍扫视了好几遍。
王镖头看着走远的商队,面色极其难看的对张青山低声说道:“我见那商队众人个个都是有功夫傍身的,而且眼神冷酷犀利,怕是来者不善啊!”
张青山面色凝重的点头:“咱们要更加小心点才行。”
后来又遇到说是讨水喝的父子,但是眼神却各种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好似在确定自已找的人在不在一样。
送走那对父子后,王镖头忍不住打了冷颤,看了一眼被藏在货物下的少年反向,庆幸自已有先鉴之明。
等出了连祁山脉后,驾驶藏着少年那辆货车的老杨,突然听见少年痛苦的呻吟声,转头发现他身子不住的发抖,满脸通红,伸手一摸额头烫的能烧水似的。
有外伤经验的他立马知道这是少年背后伤口引发的发热。
于是,赶忙停下车来跑到王镖头面前告知。
王镖头为难的看了那边一眼,片刻后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救都救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等到了前面镇子上,给他找个大夫瞧瞧。”
张青山见状停下车过来问道:“怎么了?”
王镖头便将那少年发烧的事告诉了他:“只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备什么退热的药,只能等到了前面的镇子上找个大夫给他瞧瞧了。”
张青山闻言,眉头一皱:“如此怕是会暴露他在我们队伍里的事。”
王镖头跳下了车,心中左右为难:“那可怎么办?如果那少年一直这样烧下去,怕是会烧成傻子。”
然后面带纠结的看了一眼少年方向:“这都已经救了,总不能再给人扔了吧?”
张青山也有些为难,若先前还是猜想,但刚刚那几拨人的试探,却让他明白那少年身上发生的事定是不简单。
张小禾下车走到张青山面前,拉了拉他衣服。
张青山弯腰看着他,好奇问道:“幺妹找我干嘛呢?”
张小禾说:“发烧,就用凉水退烧就好了嘛。”
然后说她平时觉得热用凉水洗一洗就会变得凉快许多。
王镖头和张青山闻言觉得有理,便叮嘱老杨在路上给他用凉水冰一冰,降降温。
队伍再次出发。
张小禾看了一眼少年躺的那辆车的方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能不能活,就看你的意志了。”
少年郎的身体是要抗造一点,用凉水给他降温,温度好像要退下来点。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赶到镇上。
为了不暴露,并未带着少年去到大夫面前,而是说镖局有人受了伤,还发热了,希望开副药吃。
大夫本着没看到人怎么开药的原则,不给开药,还是王镖头好说歹说加了诊金才买回来退热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