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此时相距极近,避水珠的保护罩不可避免地重叠在了一起。
也就是这个时候,苗霓裳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苗霓裳稍稍一愣,面色一沉,“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张丞甚至没工夫给她一个表情,只是敷衍地道了一句:“小伤,不足为道。”
苗霓裳正待说些什么,正前方传来一声嘶吼,那长条状的黑影再度袭来,迅若雷霆,只眨眼功夫便来到了二人面前。
“聒噪!”苗霓裳俏脸一沉,怒喝一声,抬手一指,一道流光自储物手镯中飞掠而出,带起锋锐且绚丽的白色剑芒,将迎面而来的黑影迅速斩成数截。
苗霓裳冷哼一声,抬手收回飞剑。
张丞眯着眼睛,待看清那黑影的全貌,顿时面色大变,“不对!”
“怎么……”苗霓裳话音未落,肩上忽然被张丞推了一把,身体不由自主地朝一旁滑去,二人瞬间拉开了近百米距离。
没等她细想张丞此举所欲何为,只听到一声巨响,一个更为硕大的黑影自张丞身下的泥沙中窜出,直直地将撞在张丞身上。
“张丞!”苗霓裳失声惊呼,心中又急又怒,正欲驱使飞剑动身施救,下一秒,猛然停在了原地,瞪大了双眼满脸讶异。
那是什么?
张丞周身的气场,变了?!
张丞此时额头青筋暴起,任由黑影顶着自已不住后退,双目大睁,左臂发力,身躯扭转,继而将对方施加于自身的力量联合自身的力量尽数汇聚在右手,一声怒吼,一拳挥出。
无相天谴!
拳风将海水尽数逼退,隐约间,仿佛听到了一声龙吟。
轰!!!
苗霓裳双目大睁,小嘴微张,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身形堪比岛屿的巨大黑影,居然被张丞一拳打飞了出去。
这是四级武者境该有的力量吗?
苗霓裳尚且没有回过神来,张丞已然迅速来到她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她朝不远处的宫殿游去,“趁现在!”
苗霓裳娇躯微颤,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掌,虽知晓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意识到了。
咦?奇怪,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触碰彼此的?自已不是向来反感男性的吗?为什么这小子就可以呢?
略微恍惚间,鼻间嗅到的血腥味似乎更浓郁了。
苗霓裳猛然惊觉,抬手就给了自已一巴掌。
这种时候搁这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该打!
“换我来!”苗霓裳说着,一个加速冲到了张丞前头。
也就是这时,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嘶吼,却是那黑影已然起身,嘶吼着冲向他们。
苗霓裳额头青筋一跳,祭出飞剑,咬牙切齿,“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不要停。”张丞有气无力地说道:“进了宫殿,就没事了。”
苗霓裳稍稍一愣,几乎没有犹豫地相信了他,打消了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打算,保持速度不变,操控着飞剑攻击对方面部,延缓对方的速度。
即便如此双方的距离仍在不断缩短。
也就是黑影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二人一口吞下的时候,千钧一发间,苗霓裳召回飞剑,双脚踩在剑身上,借力一跃,带着张丞越过了宫殿围墙,同时摔在了柔软的泥沙地上。
围墙外传来沉闷的低吼,分明只有一墙之隔,对方却并未乘势追击。
“还真的不追了?”苗霓裳心有余悸,抬手召回飞剑,而后立马转身查看张丞的伤势,“张丞,你怎么样?”
“还行。”张丞艰难起身,咳出两口鲜血,满不在乎地说道:“也就是轻微骨折加腑脏轻微受损,用内力就可以自愈。”
苗霓裳闻言,松了口气,正想像平时一样拍一下他肩膀,忽然想起他有伤在身,硬生生止住了,继而没好气地说道:“你当时推开我做什么?我实力在你之上,理应我保护你才对。”
张丞微笑道:“那牲畜狡猾得很,恐怕它的皮肤可以反射光线,致使自身始终躲藏在黑暗当中,开始的攻击只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你当时斩断的不过是它的一条尾巴。”
“当我看穿这一点的时候,我意识到留给我思考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当中必须有一个人暂时击退对方,另一人保留体力,趁机带着我们进入宫殿,如此方可摆脱那牲畜的追击。”
“苗学姐你的速度在我之上,因此由我来击退对方,你来协助我们逃离,最好不过。”
苗霓裳愣愣地看着他,“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你想了这么多?”
“毕竟时间有限。”张丞说着,不由得面露惭愧,“即便如此还是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我的攻击虽然击退了对方,但并未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若非苗学姐最后用飞剑干扰对方的行动,我们恐怕凶多吉少。”
“这种时候就不要恭维我了。”苗霓裳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那家伙少说也是八阶妖兽,正面对决即便是我都没有把握将其斩杀,你一个四级武者境,能一拳把他打飞已经很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了,你还不知足呢?”
“话说你怎么力气那么大?是特殊体质吗?”
张丞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是师父教我的一门武技,我不过是借助了对方那巨大身躯高速撞击下产生的冲击力,借力打力罢了。”
“只可惜卸力的不完全,以至于我自身受到的伤害比预想的要大。”
张丞说着,捏了捏拳头,眼中熠熠生辉,“还有很大的完善空间。”
苗霓裳盯着他的脸,“话说,你一点都不防备我呢。”
“啊?”张丞疑惑转头,“什么?”
“这么厉害的招式,你就这么告诉我了?”苗霓裳似笑非笑道:“就不怕我到处乱说,兴许以后还会反过来对付你呢。”
张丞微微一笑,道:“师父说过,招式能否奏效,关键不在于对方如何防备,而在于自已如何运用,倘若只是被知道就会被破解,这样经不起推敲的招式,本身就没有存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