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你不配,是所有女人都不配,这个世间不存在完美男人,只有装出来的完美男人。
泯灭自己的天性,装出另一副模样,是非常累的,就像弹簧一样,不能一直紧绷,需要时不时地放松一下,不然长此以往会失去弹性。
人活于世,必不可少的东西是什么?
食物、淡水,这两样是最基本的,生活在城市里,这两样东西都需要拿钱去换,想要活着,好人、坏人都离不开钱。
最基本的生存之上……”
冼耀文摆了摆手,“算了,哲学方面的论点听多了未必有益,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一个男人可以为金钱和权力长年累月保持伪装,但绝不会为了爱情如此。
在外面精神一直紧绷已经很累,回到家还要接着装,那会把人逼疯的。家是港湾,回到家总想卸下包袱放松一下,做回自己。
在外面受了气,心里憋着火,骂老婆一顿出出气,更有甚者,痛痛快快揍老婆一顿,揍完,心情舒畅了,但看老婆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又心疼上了,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下一次,做一点事情进行补偿。
真的没有下一次吗?”
冼耀文摇了摇头,“绝对会有下一次,人不容易舍弃能获得利益,又不用付出太大代价的渠道,下次遇见烦心事,还会接着打,大不了再发誓一次。
你呀,什么时候想找男人了,对着镜子照照你自己,千万不要自欺欺人,把自己的所有优点和缺点罗列出来,优点得几分,缺点扣几分,把分数算出来,看看自己最终得几分,能配得上几分的男人。
切记不要为了配得上分数高的男人,而轻易去改正能让你感到愉悦或轻松的坏习惯,遵从自己的本心,做最自然的自己。”
谢停云沉默片刻,说道:“如果我遇到一个我愿意为他付出的男人呢?”
冼耀文轻笑道:“听我的,别犯傻,他肯定克你。”
谢停云玩儿一笑,“如果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呢?”
“他还是克你,我送你一把桃木剑,收拾他。”
“我不喜欢他,他喜欢我呢?”
“那就是扫把星找上门了,一心想克你,麻袋套他头上,当沙包揍。”
“哈哈哈。”谢停云发出爽朗的笑声。
冼耀文幽幽地说道:“人活于世,必须相信科学,谁让你不舒心,必定是克你,切记呼朋唤友一起降妖除魔。”
……
《What's My Line?》是CBS(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一档综艺节目,该节目邀请名人嘉宾向参赛者提问,以确定他们的职业。
大多数参赛者来自普通民众,但每周都会有一位名人“神秘嘉宾”,嘉宾们需要蒙住眼睛才能回答。
该节目最初于1950年2月2日星期四美国东部时间晚上8点首播,通常是现场直播。之后,该节目每隔一周的星期三播出,然后又每隔一周的星期四播出,最终于1950年10月1日确定在每周日美国东部时间晚上10点30分播出。
当然,因为是现场直播,难免会遇到技术故障或突发新闻导致直播中断,那就不得不在其他时间段补播。
上周日的直播就遇到了“技术故障”,未播完的部分改在今天下午六点补播。
童趣的杰西卡·克拉克是这一期节目的参赛者之一,周日的直播就是在她登场前发生技术故障,她只好今天又来了曼哈顿的CBS大楼,参与节目的补播。
她很忙,既要上班又要上学,如果不是为了给公司做宣传,她哪有时间来参加节目,而且还要跑两次。
她真的很忙,正在等候登场,她还在休息室里翻阅文件,但尽管这么忙,她对“跑两次”却没有一点怨言,因为这次的技术故障就是她搞出来的。
经过了呼啦圈的演练,童趣对广告的认知提升,这次魔方上市,广告计划比上一次更为成熟,杰西卡参加《What's My Line?》就是计划中的一环。
冼耀文还在纽约时,同米尔顿·库什纳和杰西卡分别有过一次深聊,最终确定杰西卡为童趣的第一形象代言人,她终身和童趣捆绑在一起。
为了她的人设,童趣进行了股份化改造,第一大股东为杰西卡·克拉克公司,持股55%;第二大股东是BlackPearl(信义集团),持股40%;第三大股东是职工委员会,持股5%。
“李,伊丽莎白·建国母子公司正在康尼岛建造天堂海滩公寓?”杰西卡看了一份新文件,忽然对身边的特助李·艾柯卡说道。
李·艾柯卡是冼耀文亲自拍板从福特挖过来的人,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他将来会先后担任福特和克莱斯勒的总裁,经营企业的能力可见一斑,甚至他的姓氏“艾柯卡”被用来形容将企业经营转亏为盈的企业家。
冼耀文给李·艾柯卡安排的职位是市场总监,目前给杰西卡当特助是作为过渡,让其能尽快上手童趣的业务。
当然,过渡可能很漫长,再是精英也需要一个成长过程。
“是的。”
“公司的主要管理人是伊丽莎白·建国还是她的儿子弗雷德·建国?”
“弗雷德·建国。”
“他有孩子吗?年龄小于十岁的。”
“有,伊丽莎白、唐纳德、罗伯特,分别是九岁、六岁、三岁。”
“伊丽莎白·建国母子公司开发的建筑是不是都是自己管理物业?”
“是的。”
杰西卡看着李·艾柯卡,“你有什么想法?”
“向伊丽莎白·建国母子公司提供一批魔方,让他们的销售人员带客户看房时赠送给客户的孩子们。”
“还有吗?”
“换几块物业的广告位。”
“亚当的想法是我们要推动成立世界魔方协会,并举办魔方锦标赛,冠军不仅获得金牌,还有丰厚的奖金,5万美元或者更多,以及丰厚的奖品,比如一套公寓。”
李·艾柯卡恍然大悟,“邀请伊丽莎白·建国母子公司成为魔方锦标赛的赞助商。”
“Yeah,这件事交给你负责。”
李·艾柯卡痛快答应道:“没问题。”
就在此时,从外面进来一个男人,径直来到杰西卡身旁,“杰西卡,准备好了吗,马上就要开始。”
男人是马克·古德森,马克·古德森制作公司的老板,也是《What's My Line?》的制片人。
美国的电视网基于商业效率、风险分担、内容多样性和市场竞争等多方面因素的综合考量,从成立的那天便开始探索制播分离的模式,到如今这种模式已经趋向成熟。
《What's My Line?》就是由马克·古德森制作公司制作,CBS支付制作费,获得首播权,而版权属于马克·古德森制作公司。
“随时可以开始。”杰西卡冲马克·古德森淡笑道。
“OK,我们过去。”
杰西卡起身跟着马克·古德森往外走,“马克,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两个创意怎么样?”
“非常棒,我特别喜欢《价格猜猜猜》这个创意,当然,《美国偶像》也很好,只是我感觉自己对音乐节目不太擅长。”
“两个创意都来自我的投资人,他对你非常感兴趣,可惜他现在不在美国,不然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
“真是遗憾,等他回来我请他喝一杯。”
“嗯哼。”
两人一路聊着来到节目的直播间,杰西卡和节目主持人约翰·戴利,以及三位嘉宾多萝西·基尔加伦、阿琳·弗朗西斯、贝内特·瑟夫对了一下直播对话脚本,待时间来到17点58分,各自埋位,等待倒计时。
此时,芝加哥的郊区帕克里奇市,威斯纳街一栋房子的厨房里。
一位全职太太多萝西·豪厄尔正在准备晚餐,她一边做沙拉,一边不时看向电视屏幕。在她身边的高椅上坐着她的女儿希拉里·罗德姆,小女孩不到五岁,却已经喜欢上电视,其目光粘在电视屏幕上。
六点整。
《What's My Line?》的直播开始,主持人约翰·戴利出现在镜头里,“下面有请我们的第三位参赛者登场签名。”
他的话音落下,镜头切换到一块黑板,只见杰西卡的手从镜头外伸入镜头内,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名字。
在镜头里看不见的地方,现场的观众开始鼓掌。
待杰西卡写完签名,约翰·戴利立马说道:“克拉克小姐,请到这边来。”
镜头跟着杰西卡来到一张类似双人发言台的桌子前,约翰·戴利和她握了握手,然后指了指对面的嘉宾席,“克拉克小姐,请你过去让三位嘉宾好好观察。”
“OK.”
杰西卡来到嘉宾席前,三位嘉宾的目光都朝她身上打量,仿佛试图通过她的穿着判断职业。
坐在嘉宾席中间位置的阿琳·弗朗西斯说道:“Goodluck新发布的White-Collar夏款,非常不错的衬衣,我也买了两件,克拉克小姐,请问你是为了上节目特意买的,还是平日的穿着?”
White-Collar,白领,这个词早几十年已经出现,用于描述银行职员等非体力劳动者,但一直用法较为零散,尚未形成社会学术语。
半年前,White-Collar这个词已经被注册为Goodluck的副品牌,二十多天前,“白领-美国中产阶级”系列发布,首先推出的就是女白领衬衣。
因为白领这个词并未被广泛熟知,而Goodluck之前只有男士衬衣,白领目前不温不火,并没有多少销量,需要打一打广告。
“我平时就这么穿。”杰西卡回答道。
多萝西·基尔加伦指着杰西卡衬衣口袋上的长条形胸针,问道:“上面的钻石是真的?”
“是的,我在香港一家叫斯里兰卡的店铺买的。”
“你为什么去香港?”
因为每个嘉宾只能询问规定次数的问题,多萝西·基尔加伦不按正常的对话套路进行。
“旅游和出差。”
约翰·戴利这时候说道:“观察时间结束,克拉克小姐请过来坐。”
嘉宾席的正对有一张类似发言台的双人桌子,约翰·戴利占一个位子,另一个位子就是给参赛者坐的。
杰西卡甫一坐下,约翰·戴利又说道:“下面开始提问,让我们从阿琳·弗朗西斯小姐开始。”
阿琳·弗朗西斯:“你是大学毕业生?”
杰西卡摇着头淡笑道:“不是。”
“你是服装界的吗?”
“不是。”
“你在办公室里工作?”
“是。”
“你的工位上有电话?”
“是。”
“经常会有电话找你?”
“是。”
“客户的电话吗?”
“不是全部。”
“你的周薪有100美元吗?”
“我不拿周薪,但应该是有的。”
约翰·戴利:“阿琳·弗朗西斯小姐,你已经用了7次提问的机会,只剩下3次,千万不要浪费。”
“好吧。”阿琳·弗朗西斯又问道:“你有自己的办公室?”
“有。”
“妈妈,100美元很多吗?”七百多英里之外的希拉里问多萝西。
多萝西挖了一勺巧克力布丁送进希拉里的嘴里,“宝贝,周薪100美元是非常高的收入。”
“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办公室?”希拉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是的,宝贝。”多萝西捻起掉在餐台上的巧克力布丁碎屑送进嘴里,“只有当一个人拥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才可以说有自己的办公室,克拉克小姐的职位一定很高。”
“多高?”
“可能是经理,也许。”
“经理很厉害吗?”
“是的,很厉害。”
“妈妈,我长大了也要当经理。”
“妈妈祝你成功。”
电视里,阿琳·弗朗西斯再次问道:“你为什么客户提供服务?家庭?老年人?中年人?年轻人?”
“我的终端客户是孩子。”
当十次提问机会耗尽,杰西卡的职业并未被猜到,接着由多萝西·基尔加伦提问,同样的十个问题,都是围绕正确答案游走,一点点缩小范围。
贝内特·瑟夫的提问也是一样,等他的问题问完,电视机前的观众只能惊讶于杰西卡如此年轻,却在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担任经理级别的职务,纷纷猜测她是不是在家族企业上班。
约翰·戴利:“非常遗憾,没有人猜到克拉克小姐的职业,不如让克拉克小姐亲自揭示她的职业。”
镜头移动,约翰·戴利被移出镜头,给了杰西卡特写。
“沃伦,你知道她是谁吗?”
哥伦比亚大学附近的餐厅里,比尔·鲁安和沃伦·巴菲特在共进晚餐,餐厅里有一台电视机,正播送《What's My Line?》。
比尔·鲁安是哈佛的毕业生,已经在华尔街工作,但他在工作中意识到自己需要接受一种真正的投资教育,于是参加了格雷厄姆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投资课程,在课堂上与巴菲特相识,因为在价值投资方面有许多相似见解,两人很快成为朋友。
“比尔,前天她就坐在我们边上。”
“我是问她的职业。”
“我不知道。”
“我知道。”
“什么?”
杰西卡对着镜头云淡风轻道:“我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也是童趣的联合创始人和首席执行官。”
话音落下,镜头在她的脸上又停留了1.5秒,随即转移到嘉宾席,先是贝内特·瑟夫的特写,他一脸的震惊,然后是阿琳·弗朗西斯,她张大嘴巴叫出声来,惊讶的表情溢于言表,多萝西·基尔加伦也是张大嘴巴,将惊讶写在脸上。
镜头回移,对准了阿琳·弗朗西斯,“克拉克小姐,童趣是发明呼啦圈的那个童趣?”
“是的。”
“哇!”
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独立市。
市长小托马斯·达莱桑德罗的家里,他的妻子安努西亚塔发出一声惊呼,他的小女儿,年仅十一岁的南希也连连惊叹,她非常喜欢玩呼啦圈,每天放学后都会玩上一会儿,没想到自己玩的呼啦圈是这位姐姐发明的。
“妈妈,我长大了可以开公司吗?”
不等安努西亚塔回答,小托马斯先一步回道:“不,我的宝贝,你长大了应该代表民主党竞选参议员。”
《What's My Line?》每一期节目都有多个参赛者,杰西卡后面还有两个参赛者以及神秘嘉宾要登场,不可能给她太多时间,她很快被约翰·戴利礼貌地送出镜头,下一个参赛者无缝登场。
杰西卡出了直播间,去了另一间嘉宾休息室,在里面罗纳德·里根正在等待登场,他就是这一期的神秘嘉宾。
李·艾柯卡并未跟着,既然杰西卡的直播已经结束,他就要火速赶往洛克菲勒中心30号大楼,那里是NBC的总部所在,有一个非常受欢迎的儿童节目《Howdy Doody》就在那里制作。
“亚当的魔方”的概念已经被冼耀文摒弃,取而代之“克拉克的魔方”,克拉克将会成为魔方的代名词,与杰西卡进行深度捆绑。
魔方是下一期《Howdy Doody》,也就是明天播出的一期增加的重要道具,主持人的台词会和杰西卡产生联动,李·艾柯卡要过去参加台词研讨会。
冼耀文回到家,经过一番洗漱在花园里晨练,先练叩齿吞津法,再练提肛缩肾法,接着又是站桩培元法以及五禽戏之鹿戏,以固本培元,强健先天之本。
好好养了养肾,他开始了正常的晨练。
待他出了一身汗,穿着练功服的费宝树才从屋里出来,在他身边摆开了架势。
“早上才回来?”
“嗯。”
“最大的客户那边谈好了,有差不多84万美元,60万存到美国的花旗,20万存到汇丰,剩下的要现金,给台币也行。”
“已经开始交易了?”
“今天下午交易,钱来得及吗?”
“汇丰来得及,花旗要等到晚上,有时差。”
“这个客户想到了,晚上十点前到账就可以。”说着,费宝树左手捧起一个大西瓜。
“没问题,我等下往香港打个长途。在家里交易,香港那边会来电话确认,记得说暗号,不然会默认你被胁迫。”
冼家的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暗号,不是特定的词汇或数字,而是隐藏在常用语言里。
比如费宝树有些话习惯用上海腔,忽然改成国语腔就能传递一个信号,这种方式不会引起人注意,就算有人瞎研究也研究不出正确答案。
就像鲁迅的“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不会说绍兴话的能解读出高深的学问,绍兴佬只会说,“老子从小就这个腔调说话。”
“记住了。”
“想不想吃生煎包,我出去买。”
“不要了,三姐今天做了蟹黄小笼包。”
“哦,你练着,我先去洗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