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王镇长开车来到了苏嫲村村委会,所需要带的东西昨天晚上都已经装车里了,这时,村委会来了不少村民,除了吴长贵和赵会计,江大河,还有赵文柴,卢大,张校长,周老师,杨老师,就连苏老爷子也来了,大家都过来给吴雨桐送行,吴雨桐感动的红了眼眶,自己的工作终于得到了村民的认可,她很欣慰,同时她也感到很忏愧,这么久了还没有带领村民找到出路,希望这次沈阳之行能够成功。
“一路顺风啊,吴丫头!”
“祝你们马到成功啊!”
“我们在家等你好消息!”
村民们一声声祝福,让所有人感受了的温暖,他们一张张苍老的面孔,真挚朴素的话语,也让他们深感压力,他们所承担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工作任务,更是这些老人对儿女回家的期盼。
魏然对村民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漠,他打开车门先上了车,吴雨桐鞠躬感谢村民的相送,说道:“谢谢叔叔大爷们,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王镇长也点头说道:“乡亲们放心,我们镇政府会全力为苏嫲衣介作坊保驾护航!”
村民一听镇长发话了,更加信心十足连连鼓掌较好:“好!好!好!”
王镇长见时间差不多了,说道:“我们得出发了,谢谢大家,谢谢乡亲们!”
村民急忙退到两侧将路让了出来,王镇长和大家这才陆续上车,吴长贵如今已经不是村长了,他没往前走,站在了人群后边,该叮嘱的话昨天晚上都说了,吴雨桐找了半天才看见,吴长贵跟她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上车吧,吴雨桐这才点头,然后上了车。
吴雨桐没坐魏然的车,她想路上和王镇长说说工作上的事,所以她和另一个工人坐在了王镇长车里,珍珠和时云乐俩人坐魏然车,时云乐本来想坐在副驾驶位置,被魏然拒绝了,说那里是女朋友专属座位,无奈只好和珍珠一起坐在后面。
车刚开到出村的路口时,突然被郑婆子拦住了,她身穿奇装异服,脸上化着彩色浓妆,见车过来急忙拦在路中央开始跳舞。
一旁的工人没见过,她有些被吓着了,急忙问:“领导,她,她,她在跳大神吗?”
吴雨桐很小的时候见过,以前过年的时候村里有很多人跳萨满舞祈福,有萨满队和秧歌队,过年头两个月就开始练习跳,然后过了正月初三就挨家挨户的拜年祈福,村民也会给赏钱:“这是满族的萨满舞,祈福保平安的。”
王镇长道:“现在会跳萨满舞的真不多了,这次有萨满为咱们送行,我们一定会旗开得胜!”
吴雨桐点头:“一定会。”
郑婆子一边跳一边念着祝词,几人没有下车,任由郑婆子用手里的甩檩在车四周比划,大概十分钟后,郑婆子停了下来,走到吴雨桐车前,吴雨桐打开车窗,说道:“郑大娘,谢谢您。”
郑婆子低头趴在车窗口,说道:“雨桐啊,我昨天给你算了一卦,大悲大喜之兆,凡事多考虑三分。”
吴雨桐心不由得一紧,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郑婆子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嗯。”
吴雨桐说完,郑婆子起身慢悠悠的往村里走去,吴雨桐在倒车镜里看着她的背影,心突然没了底气。
王镇长关闭车窗,启动车子继续往前走。
工人见气氛凝重,开口说道:“现在是科学社会,咱们不迷信!这老太太也真是的,大好日子跑过来整这一出,神神叨叨的!”
吴雨桐道:“郑婆子算的挺准,她不会乱说话的,肯定是算到什么了,大悲大喜之兆,意思是提醒我们不要高兴过了头。”
王镇长同意吴雨桐说的:“嗯,到比赛时一定要多注意,精神集中点,看好自己的东西,大喜大悲这四个字看怎么解释,我们努力成功了就是大喜,说明我们有机会大喜,我们要把大悲克服掉,只留大喜。”
吴雨桐听了王镇长这一番解释后,心里放轻松了些:“王叔说的对!”
工人也跟着附和:“领导就是领导,两句话就能让人安心。”
“哈哈哈,雨桐啊,你找的这工人会说话啊,等作坊做大以后可以让她试着跑业务。”
工人说道:“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就出去跑业务,现在不行了,岁数大了,在家跟前赚点钱得了。”
王镇长没再接话,车里又安静了下来。
吴雨桐心里一直惦记着比赛的事儿,王镇长也是如此,两人眉头微微蹙着目视前方,工人自己坐在后座一脸轻松的欣赏着外面的风景,拿着手机拍照。
“珍珠这个模特行吗?”王镇长突然问道。
吴雨桐点头:“应该没问题,虽然不是专业的,但身材不错,状态也非常自信。”
“唉,当初请一个专业的模特好了,确保万无一失,要不我们在当地重新找个模特吧?”
吴雨桐道:“衣服是按照珍珠体型设计的,她练习了很久,肯定能行,这次比赛是比服装,又不是模特,再说了,外面的模特用着不放心。”
王镇长点头:“也是。”
吴雨桐笑了笑,问道:“王叔,你是不是紧张了?”
“唉,能不紧张么,市里领导都瞅着呢,村民在家都盼着呢,我们要是灰溜溜的回来,多让他们寒心啊!”
吴雨桐说道:“我也紧张,王叔,你说如果这次失败了,市里会不会把我调离岗位?”
王镇长问道:“如果这次失败了,你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吴雨桐想了想,不由得叹口气:“唉,想法有很多,就是没有资金去运作。”
王镇长道:“那你这些很多的想法就是都没有用的,村干部啊,他不是规划者,他是领头者,光说空话那是纸上谈兵,得有执行的能力,打败困难的能力,以前抗战时期,咱们不也是啥都没有,那最终不也是胜利了吗!”
吴雨桐点头:“王叔,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王叔看好你!”
“谢谢王叔!”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从上学时就要强,肯吃苦,我当时就跟你爸说,雨桐长了肯定有出息,不像我家那臭小子,从小就胆子小,没主意,都是你婶子给惯的。”
“小哥的工作也挺好,我听我爸说他在船舶公司上班,一年好几十万的工资呢。”
“赚地是不少,就这性子还和以前一样。”
吴雨桐说道:“其实小哥的性子才好,佛系,生活简单才会幸福,我就是劳碌命,闲不下来。”
“哈哈哈!”王镇长笑了笑:“还真是,你俩性格调换一下正好。”
吴雨桐点头:“那我爸得高兴坏了。”
“我也得高兴坏了!”
王镇长和吴雨桐一边赶路一边唠着家常,紧张的心情这才缓缓放松下来,而此时,后面那辆车里气氛更是诡异。
时云乐如同与世隔绝一般坐在珍珠身边,无论珍珠说的怎么热情,他都是淡淡的敷衍的回应一下,然后继续看向窗外,整的魏然一脸尴尬。
珍珠或许已经习惯了时云乐这样,丝毫不在乎他的冷漠,依旧兴奋的不停的说着。
“时云乐,我看你衣服旧了,等到沈阳我们抽空一起去五爱街买衣服吧,那里的衣服特别便宜,款式还好看,魏然,你和吴雨桐也一起吧!”
魏然摇头:“我和雨桐就不去了,你俩去吧!”
“那好吧,时云乐那咱俩去!”珍珠说着,伸手挽住了时云乐的胳膊。
时云乐看了一眼,没有拒绝,任由她挽着,说道:“我不用买衣服,旧的穿着舒服,习惯了。”
珍珠道:“不用这么省吧,你都已经上班赚钱了。”
时云乐没说话,转头继续看着窗外。
珍珠道:“你不买那陪我去买,这样行吧!”
时云乐淡淡点了一下头。
珍珠眼见着脸上笑开了花:“谢谢,时云乐最好了。”
魏然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这电灯泡当的太难受了,哪怕再有一个人会开车,他都不愿意待这里。
时云乐虽然不爱说话,但给人的感觉却很踏实,很谦逊,在学校里人缘也挺好,魏然其实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他只是不愿意和村民说话,在村民眼里他是个高傲自大的人,村民开始都讨厌他,后来渐渐的也都习惯了。
苏嫲村这边,大家伙送走吴雨桐后就在村委会门口唠了起来,赵会计说比赛晋级了村里就能开服装厂,村民就不用出去打工了,老孙头说自家的孩子现在就在服装厂打工,回来就能上手,还有人说他儿子在城里饭店当厨师,回来可以给厂里食堂做饭……
大家你一句他一句的说着,这时候卢大突然看见卢晚丽正躲在一旁哭,急忙走过去问道:“小丽,你哭啥呀?有人欺负你啦?”
卢晚丽急忙擦了擦眼泪,摇头道:“爷,我没事。”
“那哭啥呀?”卢大眉头紧蹙着追问她,虽然以前他不得意这个孙女,但咋说也是他们卢家人,让外人欺负了会被人笑话,再说现在卢晚丽挣钱了,还能贴补家用,卢大两口子也没那么讨厌她了。
卢晚丽见爷爷一脸担心的模样,委屈巴巴的又开始掉眼泪:“我也想和雨桐姐一起去,可雨桐姐没带我,三个人里明明我的手艺最好,可雨桐姐却带了别人,爷,你说我要是和正常人一样能走路该多好,我也想像雨桐姐那样干大事!”
卢大听后上前摸了摸卢晚丽的头,叹口气道:“唉,孩子啊,这都是命啊!你别怪雨桐,你腿脚不方便,去了他们还得照顾你。”
“我知道,爷,我没有怪雨桐姐,雨桐姐已经很照顾我了,要不是她,我现在恐怕已经嫁人了,说不准已经死了,在我心里雨桐姐就跟亲姐姐一样,比亲姐姐还亲,我只是不甘心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卢大明白了卢晚丽的想法,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孩子,等以后有钱了,爷带你去大城市看腿,一定给腿治好!”
“真的吗?”
“爷不骗你!”
卢晚丽终于笑了,虽然她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但爷爷说给她治,就这份心也足够她心里暖洋洋的。
吴雨桐他们到地方已经是中午了,比赛场地是在一家大酒店的会议室,举办方没有给参赛人员准备住宿的地方,吴雨桐到前台一问,这里最便宜的客房也要六百多块钱,为了省下点钱,王镇长和吴雨桐在大酒店旁边找了一家小酒店住,开了三个房间,一间房一百块钱。王镇长自己一个房间,魏然和时云乐两人住一间,三个女生住一间。
安排好住的地方后大家就近吃了午饭,然后便来到比赛场地熟悉情况,首先是出场的顺序,走台位置,还有时间节奏的把控。
第一轮吴雨桐抽到了二十八号签,也就是第二十八个出场,一共五十名选手,台前展示为六十秒,签位可以说是非常好了,接下来就是选手熟悉场地,珍珠上台走了两圈,不可否认她一上台就是最闪耀的主角,虽不是专业模特,但她从内而外散发的自信已经秒杀一大半的选手。
吴雨桐和王镇长在台下看着,也不禁有了信心,连连给她鼓掌,时云乐更是看的移不开眼。
比赛场地四点清场,要为明天的比赛做最后的检查和布置。
吴雨桐他们一行人出来后就分开了,魏然和时云乐说要在周围转一转,工人也说要给孩子买些东西带回去,王镇长再三嘱咐他们早点回来,九点之前必须回来,三个人答应后王镇长这才让他们走。不是王镇长管的严,他是担心这个时候在出点啥意外,毕竟刚出村的时候郑婆子算那一卦,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吴雨桐没心情逛,和魏然,王镇长回了住处。
三人来到了王镇长房间,一个个都安静的不说话,该说的出发前都已经说了,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了,虽然万事妥当,可这心里还是很紧张。